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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大人應該對東廠的手段有所耳聞啊。&rdo;奚越的口吻誠摯極了，就像是心不染塵的孩童在仰頭對大人說&ldo;真的，我沒騙你&rdo;一般。

謝宏文不禁又打了個寒噤。

奚越一字一頓道：&ldo;坦白告訴你，東廠的不少東西，我錦衣衛已經玩膩了。&rdo;他說著踅身，坐到了幾步外與謝宏文正對著的椅子上，&ldo;南司近來研究出的新花樣倒可以給你試試。嘖……我這人不善於拐彎抹角‐‐這麼說吧，普天之下都沒有錦衣衛撬不開的嘴，謝大人你這挨頓鞭子就把欺壓商人之事都招了的道行，想在我們面前硬扛，實在是可笑了點。&rdo;

&ldo;我……&rdo;謝宏文遍身劇烈戰慄，&ldo;我是真不知道！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rdo;

&ldo;你是不是覺得擺在你面前的兩條路是&l;你說了我們去抓他&r;和&l;你不說我們無計可施&r;？&rdo;奚越用一種猛獸欣賞獵物的神色打量著他，&ldo;其實不過是&l;你說了我們去抓他&r;和&l;你被打到半死再說，我們去抓他&r;而已。&rdo;

說罷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ldo;張儀，這兒交給你了。&rdo;

楊川便跟著她一起離開了這間充滿血腥味的屋子，走出幾丈，他籲氣笑說：&ldo;我還以為你要親自審他。&rdo;

她說變女音就變女音：&ldo;審犯人有什麼好玩兒的？血肉模糊，噁心得很，我才不幹那個。&rdo;

這話裡難得的有一股女孩子家的嬌俏，楊川嗤地笑了聲，靜了靜，忽地問：&ldo;你到底為什麼進錦衣衛？&rdo;

奚越眼底不著痕跡地一凜，復又笑起來：&ldo;為我大哥報仇啊。&rdo;

楊川又一聲嗤笑，搖了搖頭，顯然對她這話並不相信。

奚越卻也沒有就此解釋，見他不追問，便直接將話題揭了過去：&ldo;我看謝宏文天明前就會招供，到時師兄直接帶人去抓人吧。抓來我們就回京，免得夜長夢多。&rdo;

&ldo;好。&rdo;楊川盯著她的那張銀面具點了下頭。

銀面具下，她的脖頸白皙細膩，其實並不難看出是女孩子。只不過她功夫實在好，聲音又裝得和男人太像，眾人聽音之後便先入為主地覺得她必是個男子，所以並不生疑罷了。

也不知這張面具之下是一張怎樣的臉。

楊川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又自顧自地有了笑意，恰好被她看見：&ldo;你笑什麼？&rdo;

楊川回神地哦了一聲，從容說道：&ldo;我在想，小師妹你功夫好人也聰明，卻偏偏生得不好看，真是可惜了。&rdo;

沒想到她反應極快，連句賭氣的話都沒有就笑了起來：&ldo;你想詐我摘面具，我不上你的當。&rdo;

楊川一啞，只得趕忙拱手：&ldo;冒犯了，別記仇。&rdo;

&ldo;嘁。&rdo;她銀面具下的雙眸靈巧地轉了一圈，沒再跟他說話。她心想，這位蕭山派的大師兄身上謎團也不少，在她把他的秘密鬧明白之前，他可別想把她弄明白。

晚風習習，黃沙輕卷。奚越回到驛站，小睡了一覺就又是天明。

她起床不久，便有人在門外稟說謝宏文招了，楊川已帶了人去拿人。她便安心地叫來夥計去準備早飯，過了會兒，卻是那波斯美人給她端進來的。

美人兒雙頰上盈著好看的紅暈，實在嬌俏得很，奚越接過盛著早飯的託盤放到桌上，笑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