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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石桌旁,周圍滿是落敗殘破的景色,除了一棵開的不錯的桃樹之外,連池水都平靜無波的沉默無聲。
少年執著筷子將最後一片青菜放入嘴裡,正準備咀嚼的時候,聽到了細微的枝椏踩斷的聲音,愣了一下將手中的碗筷放下,起身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走去。
這不是魏芷,那位看似溫和實則孤傲的公主只要一進[冷梧殿]便會直接喚他,好像宣告著她的到來要讓他立馬去迎接一般。
然而這個聲響,更像是誤入而來的行人。
已經很久,他沒有見過除魏芷以外的生人了。
少年藍色的眸子閃了閃,走過去到門口的位置,緩緩的開啟了門。不過只是一條縫隙的樣子,透過那條縫隙,他能夠將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楚。
陸白看著這片地,很難想像在魏凜所居住的地盤竟然還會有這樣落敗的地方存在。
她只是順著河流方向走著,想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坐著罷了,其他的庭院閣樓大多數是貴族們休憩的地方,她和他們也不算多熟,遇上了也只是尷尬罷了。
「冷梧殿……」
陸白望著這處宮殿的門匾,燙金的字型依稀可見原本的龍飛鳳舞,褪去的色澤與以往的輝煌相比顯得分外淒涼。
而蔓延而上宮牆的青藤更讓這裡隱沒了大部分的人氣,和電視劇裡的冷宮一般無二,但是……魏凜除了使國塞給他的幾個美人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妃嬪。
陸白對於皇家的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心,她微微掀了掀眼皮,興致缺缺的轉身離開了。
如果她朝著裡面更深入的地方看去,便會發現那雙門扉之後蔚藍色的眼眸,澄澈純粹,就這麼直直的注視著她,專注而靜默,炙熱而淡然。
辛擇烈看著陸白離去的身影,抿著唇,良久才輕輕地關上門。
他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夠認出她來……
那個寒冬凜冽的時刻,天燭池水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紅梅和白雪一片,將冬日點燃。
而她就這麼站在池水的對面,手拈著一枝紅梅,覺察到了他的視線,淺淡的彎著眉眼。
那般模樣,比她手中的紅梅美。
第十一章
燕卿站在一旁,比起眼前的男人他還有些青澀。
魏凜走過去將影衛的令羽遞給了少年,翠色的玉邊緣是精細繁複的花紋,綴著淺白色的流蘇,將他骨節分明的手襯得有些冷。
「朕應允過的事情一直都作數。」
這句話讓燕卿想起了兩年前離開京都時候,那個男人在宮闕高樓之上眉眼淡漠的畫面。
「不過,別人只知道影衛的職責是暗地隱匿守衛皇城,它究竟是怎樣的……你的父親,可有與你言說?」
男人說話的時候黑曜石的眸子如同薄霧裡的青山,一切的情緒都掩藏的很深。
「如若只是為了繼承……」
「我知曉。」
少年單膝跪下,脊背挺得很直,墨色的發被束起,襯得他氣息凜然。
他就像是寒風裡傲然立著的青松,輪廓分明,薄薄的衣料下是他常年鍛鍊的緊緻的肌肉,就這麼微微拱手的動作,好似所有的力量都要勃發而出。
「皇上,我也是有私心的,不僅僅是為了繼承父親……」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
〔上安則下定,而後,太平。〕
魏凜垂眸瞥了他一眼,薄唇的弧度往下,衣襟上明黃錦緞壓邊,明麗暖意的色調在他身上卻絲毫沒有意料之中的溫和。
「陸白在外面等著你對吧。」
燕卿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每一次都是這樣,原本以為會接下去問的話題卻在中途被他給生生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