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歲幾何(第1/3 頁)
步子不大,踩在青翠的草地上都沒發出聲響的。
但國公府夫人視線本來就飄忽,她這麼一動,便跟風吹過的湖水,一閃而過的波光,落在國公府夫人眼裡,噌然的一下亮了,“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我怎從前沒有見過?”
沈南伊聽著,心頭一蕩,回想先前甬道沈南寶的那些話,神情都恍惚了。
殷老太太卻還是那副笑容,“是我最小的孫女,寶姐兒。”
京畿城阡陌縱橫,眼瞧著各個高牆深院,卻都是透風的,任何點風吹草動,轉頭的功夫,便是滿城皆知。
譬如當年這沈南寶生孃的事,又譬如前些天沈蒔鬧的那事,這殷老太太帶著最小的孫女上殿前司的事,還有這五姑娘口出驚語的事……
誰不心裡門清,並關起門來跺腳啐幾聲斷了他們財路吶!
也正正是因這兒,今兒國公府夫人門都不想出,就怕撞見了,人裝聾作啞,腆著個厚臉跟她提一提當時約好的相看一事。
只是,怪她,當時叫她那個姐姐催得緊,為了不錯漏這說親的一事,不止與這沈家約了今日相看,還同別家也約定了。
所以,今個兒不出來也得出來。
而今這麼撞見了,且是得想個周章搪塞過去才是。
國公府夫人心下盤算著。
沈南寶卻低垂了頭,恭恭敬敬地朝國公府夫人屈了膝,“夫人安。”
一壁廂的沈南伊卻瞧著國公府夫人挪不動的眼兒,心跳如鼓,忙忙的站出來,雙手交疊在腰間納了一禮。
“五妹妹早前養在市井的,是因著祖母憐疼,近日才回的府。夫人不曉得,這才有此一問的。”
她自以為說得圓融,國公府夫人卻是擎起錦帕,掩住了嘴撇出來的嫌棄。
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的開先河去殿前司高談闊論政見,這大的來春日宴,就這麼言語半摻的詆辱起自己的姐妹。
不過……也虧得她這麼說話!
自己婉拒倒好脫口些了!
畢竟這世家選媳婦,最最看重的便是‘德行’二字。
像沈南伊這種不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道理的小娘子,但凡娶進門,不給婆家戳個大窟窿,那也得上房揭瓦的不安寧。
任誰家都不願意要的。
國公府夫人這麼思量著,清了清嗓子。
結果殷老太太比她更先開了口,“伊姐兒一向心直口快,又想寶姐兒才接進府,往日沒來過春日宴,怕你們都不曉得,遂才這般的莽撞。”
說著,笑容可親的一張臉沉湎下來,只管睨向沈南伊,寒聲道:“還不快同夫人賠不是。”
沈南伊方方晏晏笑著臉耷拉了下來,悽悽地朝國公府夫人屈了屈膝,“是南伊憂切甚了,倒叫夫人您看笑話了。”
說是這麼說了。
誰心裡不敞亮呢。
聽不出來殷老太太言辭裡的偏頗呢!
遂國公府夫人打馬虎眼的附和著笑,“我省得的。”
卻用一種哀致的目光看向沈南寶。
看得沈南伊臉色僵青,殷老太太后知後覺地捺了嘴角。
沈南寶呢,聽了這樣的話,彷彿也意識到了什麼,翹起的嘴角,慢慢的沉了下來,腦袋也垂了下來。
隱約還能聽到輕微的鼻齉聲。
她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不想待下去了,起了身,寞寞地牽了嘴角,朝在座各位依次納了福,“祖母,我來前喝多了茶,現下有些想方便。”
等到殷老太太頷首,沈南寶這才埋首一徑離開了。
風月見狀,不免擔心,“姐兒……”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心頭卻暗啐老太太的偏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