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第1/2 頁)
說罷,他上了車,卻沒有進去,而是坐在了車夫的位置,伸手拉住韁繩:「駕。」只要在更近的位置,便是車夫也是不錯的差事。
車馬一路前行,毫無掩飾的血跡和馬車一路進了麟州城,麟州刺史滿頭大汗前往官邸大門迎接。
孟沛從馬車上下來,走到白馬旁,等待侍女掀開車簾,然後溫宣魚走了出來,他伸出手,溫宣魚將手放在他手中,虛虛一扶,她下了馬車,孟沛卻沒有鬆開扶著她下來的手,他的拇指很輕很輕摩挲著她手上薄薄的繭,這是在去溫家之前都沒有的東西……
這一路,她吃了不少苦吧。
從長安到鳳翔,這樣的距離和路途,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該是怎麼走來的呢,孟沛眸色愈發深沉,他一句話沒有說,可是輕柔的動作藏不住他的心疼。
在過了最開始的驚喜之後,這樣的心情幾乎無法遏制蔓延在他的情緒中。
他一想到最開始得到她的最後一封信箋,上面最後兩句。
桃始華,玄鳥至。然後是她新畫的桃花畫押,通常她後來的信都會暗示下一封信會是在什麼時候,但這一次這樣的明白。
但並沒有等到第二封信,他在長安的眼線快馬送來一個讓他幾乎不能再看第二次的訊息。
溫宣魚微微用力將手掙脫了出來。
其實並不用擔心,此刻且不說帶著珠簾的頭飾擋住了溫宣魚的面容,看不出端倪,那刺史聽聞在自己地界出了事,早就嚇得汗如漿出,哪裡還看什麼手不手的,只忙著立刻清理出官邸讓溫宣魚等入住。
他親自將她送進來,然後順手關上了門扉,服侍她的宮娥彷彿什麼都沒看見,等在門口。
溫宣魚想要提醒他:「季澤哥哥。」
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外面,這裡畢竟是官邸,他們單獨在一起並不合適,萬一那位刺史大人再來拜訪。
「一定很辛苦吧。」他忽然問。
溫宣魚抬頭,他目光溫柔而又深沉看著她,長睫垂下,蓋住他的情緒,他的聲調那樣很溫柔:「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很辛苦吧。」
他說著,輕輕低下頭來,溫宣魚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她頓住了想要和他說的那些路上的話,順從微微閉上了眼睛。
但是他的呼吸錯過了她的唇,向更低的位置低下去,他溫柔的唇輕輕吻住了她的手心。
就像一片溫柔的羽毛。
落在她略顯得粗糙的掌心和指腹上。
她忽然感覺到了他全部情緒。心口微微一軟。
「季澤哥哥。」
孟沛離開正房的時候,正好外面的行李和妝奩都整理好搬了進來,躺在綢緞箱中睡得正香的小令被幾個人抬了進來,誰都知道這是「公主」的貼身婢女,沒有人去叫醒她。
昏昏的暮光落在窗欞,睡得正好的小令是被一碗水潑醒的,她甩了甩頭,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黑著臉(雖然看不見,但表情應該是)站在自己前面,正仔仔細細看小令。
「你就是安寧公主?」那人垂下手,壓低了聲音問。
??
小令微微張大了嘴,一掙扎才發現自己手腕被捆在一起,動彈不得,安寧公主?公主不是在馬車裡嗎?等等,她不應該也是在路上的荒屋裡嗎……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
——她不知道怎麼自己就成了安寧公主,但現在的情況,可著實不妙。
只聽面具男人問:「還是說……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才是公主?」
小令手在身後用力扭,但沾了水的牛皮結實柔韌,根本掙不斷,她一疊聲問:「和我在一起的?她在哪裡?你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那男人笑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