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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意真是陛下的骨肉麼?」玉言輕輕笑起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哪怕你處死了那個姓江的侍衛,你的所作所為還是會曝諸人前。你的算盤倒是打算得精刮,眼看陛下走了,趁你姐姐神志昏沉,便隨便讓男人進入她的寢殿,你這個妹妹可真是貼心哪!」
「原來你一早知道,難為你還忍到現在!」古幼薇不怒反笑,不知是笑對方的隱忍,還是笑自己的愚蠢。她眼淚都快笑出來,「陛下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陛下知道的也不止這一件,」玉言平靜地目視著她,「就連這次的事,也是我和陛下一併設計好的。」
「怪不得,怪不得……」古幼薇喃喃道,她隨手在眼瞼上抹了一把,「我算是輸得心服口服。看來皇后的位子非你莫屬了,也罷,但願你能坐穩皇后的寶座,別落到像我、像我姐姐這樣的下場才好!」
這一回她是發自真心地詛咒。玉言不以為意,「借你吉言,本宮一定會天長日久地坐下去,地底下有你們這些人就夠了,不差我這一個。」
她穩穩地轉身離去,步伐閒散得像在林間漫步,儘管身後傳來古幼薇磔磔的怪笑,她也恍若沒有聽見。
次日,玉言正在對鏡梳妝,文墨進來稟報:「賢妃昨晚試圖翻越殿後的牆籬逃走。」
「哦?她成功了嗎?」玉言靈巧地將一隻耳墜子穿進耳垂上的洞眼裡,頭也不回。
「賢妃歿了。」文墨沉靜地開口,「侍衛們早就遵照娘娘的囑託,在牆外潮潤的土裡埋上一排利刃,刃鋒皆向著土外,賢妃卻不知情,加之夜中看不清,一下子掉在上面,戳得血肉模糊,沒幾下就斷了氣。聽說流了好多血,賢妃身上那件素色雲錦紋的袍服都染得通紅。」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玉言輕輕嘆道,「紅色是最喜慶的顏色,可惜了,好好安葬她吧!」
小安子進來通報,「大將軍……不,長定候想求見娘娘。」他及時地改了稱呼。
玉言再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讓他進來吧。」
金珪匆匆而入,臉上一派惶然,「妹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言著意蓄起一臉笑容,「哥哥接到旨意了吧?這是好事呀!在哥哥這樣年紀得以開府封侯,是多少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榮耀。」
金珪氣憤地道:「可陛下賞了我長定候的爵位,卻奪去了我大將軍的功銜,我現在等於兵權被架空了呀!」
「哥哥要兵權有何用?做一個富貴侯爺,豈不勝過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玉言冷靜地與他分析利弊,「且哥哥自回京以來,多少人暗中虎視眈眈地盯著,恨不得把你拉下馬才好。你的性子又急,不知道趨利避害,得罪的人不在少數,與其等著來日大禍臨頭,不如現在就及早抽身,安享尊榮。」
金珪看著她沉靜的面容,冷聲道:「是你向陛下提議的對不對?你還惦著從前的仇,惦著你母親的仇,所以要從我身上討回來。從前不動手,是覺得我還有用處,現在你就要成皇后了,用不著我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
「你若一定如此想我也無可奈何,可是哥哥,不管那樁公案內裡實情如何,我始終當你是我的大哥。」玉言輕輕嘆道,「大哥,聽妹妹一句勸吧,戰場上刀劍無眼,不要讓關心你的人擔驚受怕——不只是我,還有旁人。」
「如此,微臣謹遵娘娘懿旨。」金珪微微咬牙,直挺挺地轉身離去,忽聽玉言在身後道:「哥哥不妨先去長定候府瞧一瞧,那裡有人在等你。」
他如今在這世上孑然一身,什麼人會等他?金珪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前行去。
他終究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來到新建的長定候府。在這一條繁華的巷子裡,這府邸儘管宏大,卻分明透出一種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