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5 頁)
門來到外面。
他望著落在窗外的那兩隻賊鷗,不由得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燃氣灶邊有一瓶醬油,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幅紅燒賊鷗的美景。
賊鷗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他吹著口哨,眼睛看著別處,沒事人一樣緩緩靠近,就在他準備奮力一撲時,賊鷗飛走了。
賊鷗昂昂昂叫著,那意思像是在說傻瓜傻瓜。
富春隔著視窗的玻璃望向屋內,發現如意正看著他,倆人目光相遇時,如意羞愧難當地轉過頭去。
過了一會兒,富春回到屋裡,裝作沒聞到那股氣味,如意臉紅得像燒炭一樣。
富春拿著屎盆子跑出去,再拿著乾淨的盆跑回來,將盆放在老位置。
他從包裡翻出自己的一件全棉汗衫,又跑了出去,在積雪融化的水坑裡打溼了汗衫,絞乾了,跑回屋裡遞給如意。
“擦擦吧。”他道。
如意接過汗衫,放入被子。富春走到窗前,把窗子開啟一條縫,清冽的南極風吹進屋來,氣味一點點散去,清新的空氣令困頓不堪的倆人為之一振。
“那什麼……把褲衩脫了吧,要躺這麼久,不乾淨的話萬一生了褥瘡就麻煩了。”
如意憋紅了臉點點頭,用盡力氣把褲衩褪到雙手能伸直的極限處。
富春走到床邊,看著她求助的目光。他伸手入被,冰冷的手先是摸到了她的右腿,倆人都僵了一下,然後他摸到了褲衩,隔著被子慢慢將她的褲衩脫下,拿出被子扔在一邊。
他重新站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大地。遠處山脈起伏,近處白雪皚皚,純淨的風吹入他的鼻腔,使他清醒,令他冷靜。
背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如意從被窩裡拿出那件擦過身體的汗衫。
“喂。”她叫他。
他轉身走到床前接過汗衫,猶豫了一下,彎腰撿起那條蕾絲小褲衩出了門。
富春在融雪水坑裡洗乾淨了汗衫和褲衩,又在蘋果屋裡拉起了一根晾衣繩。洗乾淨的汗衫和褲衩並排掛著,汗衫是白的,褲衩是黑的,蘋果屋裡頓時有了人氣。他發現靠裡的牆角放著一個長條形的黑色尼龍包,開啟裡面裝著一套海釣的釣竿。
富春提著釣具回到屋裡時,如意看上去是睡著了。
富春把釣具放在牆角,望著如意微微顫抖的睫毛,明白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假裝睡著。
富春關上窗,拉起遮光窗簾,小屋裡頓時黑了。他輕手輕腳脫了衝鋒褲,不放心地把脫下的襪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把襪子扔得很遠,輕輕爬上了床。雙層小床嘎吱嘎吱搖了幾下,然後安靜了。
黑暗中如意睜開眼,望著自己上面的床板。
不一會兒,床板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嚕聲,富春累壞了。
如意感到傷處傳來陣陣劇痛,她強忍著,驀地想起這兩天她都沒有吃藥。
作為一個多年的憂鬱症患者,在連續不斷的求生、恥辱和劇痛中,她第一次沒顧上憂鬱。她想起了痛不欲生的翻山越嶺,赤身裸體的接骨求生,羞憤難當的近乎失禁。和這些比起來,她的憂鬱症在傷痕累累的心裡幾乎沒了位置。和這些比起來,她小藥盒裡的氟西汀和帕羅西汀——那都不叫個事。
黑暗中,她凝望著頭頂上的床板,彷彿是在北極的寒風中,她站在儀器邊,抬頭凝望著那道美麗的極光。
“Aurora……”北極極夜的蒼穹下,她呵出一口白氣輕聲呼喚。
那道紫色的極光靜靜出現在夜空中。
她張著嘴,靜靜站在原地,仰望著它。
“Aurora……”她默默對它傾訴著自己的願望。
天空中,那道罕見的紫色極光靜靜閃耀著,四方一片寂靜,白雪在黑暗的極夜中反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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