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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徐惲動容地閃了閃眼睛。
「很快,新的戰略部署就會下來。」
池宇寧收回手,走遠幾步,恢復了一派冷情、自持的模樣,「你負責提供情報,和行動隊裡應外合。記住,一旦發生交火,一定要提前戴上標記,避免被誤傷。」
徐惲踉蹌著後退兩步,眼裡的光迅速暗淡,他啞著聲音道,「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池宇寧回頭看他,「你說。」
「這六年,我沒見過家人一面。我爸殉職,我沒去葬禮,我媽病逝,我沒趕上最後一面。還有,你和煙煙的婚禮……」徐惲輕吸一口氣,剋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你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池宇寧抿唇,嚴肅的臉孔上閃過一絲溫情,轉瞬即逝。
「嗯。」他輕應一聲。
「我想在行動開始前見她一面。」徐惲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懇求,「就一面。」他凝望著池宇寧。
然而,在冗長的沉默後,池宇寧搖頭擊碎了他眼底的希冀。
「你比我更清楚,這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蘇煙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池宇寧說道,凜然的神色充滿了嚴肅的正義感,正派得毫無瑕疵。
徐惲無聲地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揉了一把下顎,問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吧?」
「嗯。」池宇寧垂下眼眸,應道。
至於這聲回應到底有幾分份量,他們都心知肚明。
徐惲深呼吸著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份彷徨的渾濁淡了許多,「好。」他起身,似是答應了新的安排,往門口走去,又突然頓住腳步,「阿寧,」徐惲喚了一聲,「答應我,如果我出了什麼事……」
「不會的。」池宇寧打斷他的話,神色堅毅。
徐惲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說道,「如果我出了事,你就申請轉部門,別再做緝毒警了。」他滄桑地感慨,「這條路走下去,九死一生,蘇煙可以沒有我這個哥哥,但不可以失去你這個丈夫。」
「我……」池宇寧面露猶疑。
徐惲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用最輕的聲音說出了最有份量的話語,「把這當成我最後的囑託來對待吧。」
「卡。」貝季風喊道。
至此,試鏡片段結束。徐惲客客氣氣地嚮導演組和池宇寧彎腰致謝,到底是在娛樂圈裡待了些年頭的人,八面玲瓏的,反而沒什麼架子。
總得來說,徐惲的演技老道、熟練,對情緒的收放和切換十分自如,唯一的缺憾是他和池宇寧間有太明顯的年齡差,演不出貝季風想要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的雙生感。
不過,他沒直接給出結論,而是先讓下一位演員進了場。
「我能坐在旁邊看嗎?」徐惲客氣地問道。
第二位試鏡演員邵以辰走進了會議室,在徵得他的首肯後,貝季風同意了徐惲的要求。左右他的表演已經結束,即使旁觀也無法借鑑、參考,對試鏡結果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再者,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參加試鏡的,都算是給劇組和貝季風一份薄面,人家是來救火,他沒必要上綱上線地擺譜、拿喬。
「開始吧。」貝季風說道。
依然是相同的劇情片段,然而,邵以辰的詮釋卻和徐惲截然不同。他一上來就衝動地抓住了池宇寧的衣領,扯著嗓子吼問,「為什麼昨晚不行動?」
在這個場景之下,徐惲的蘇正陽是矛盾而掙扎的,而邵以辰的蘇正陽卻是憤怒的。
作為編劇,鬱夏不喜歡在劇本上增添太多的說明與註解,她的人物小傳也鮮少用直接的詞彙去形容人物的性格,而是用陳述性的語言娓娓訴說人物的成長軌跡。
在她看來,一個人物的靈魂在於過去的經歷,而非蒼白、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