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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雀兒是樓裡技藝學得最好的姑娘,辦事一向妥當,又很會討蕭媽媽歡心。
所以蕭媽媽尋常不太會派她出來接待普通客人。
聽到蕭媽媽那兒突然催她過來時,不免有些詫異,但也不敢怠慢匆匆收拾穿扮。
她不知點她的是何人,挑衣時動了點心思,還抱了琴來,只盼著對方聽聽曲兒便能離開。
鶯雀兒進來後便將琴放置在旁,低頭見禮道:&ldo;奴家見過二位公子。&rdo;
沈青洵打量了她一眼,確是啼鶯。
但與印象中的啼鶯有些不同。
眼前的還是鶯雀兒,語態嬌柔的花坊女子,少了那一道無聲致命般的毒性。
這把好刀,還沒開刃。
沈青洵斂眸思索。
如此說來,她的弟弟此刻應當還活著,也在這瀟香樓之中。
鶯雀兒等了會,沒見兩人說話,心裡疑惑,抬頭看過來。
她擅於辨人,一旁站著的公子,雖也著錦衣,但姿態神色上瞧來,顯然只是坐著那公子的隨侍。
而窗邊倚坐的公子,她只一眼便匆忙移開了。
雖不知公子為何點的她,但鶯雀兒知道蕭媽媽為什麼沒有推拒了。
公子矜俊,卻神色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打量而來的視線,不辨情緒,卻讓人無端打了個寒噤。
來青樓尋歡的男人,哪個不是笑得輕浮一臉色相,哪有這樣的?
怎麼看都不是好打發的。
鶯雀兒打起了精神,上來斟倒熱茶,輕軟了聲小心問要聽什麼曲子。
公子回答:&ldo;皆可。&rdo;
鶯雀兒應下端坐撫琴,暗暗鬆口氣。
還以為對方要一直這麼沉默下去呢。
鶯雀兒彈完一曲,見公子什麼也沒說,就又撫了下一曲。
她察覺到公子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猶如是被鷹鎖住了後脊,心中越發沒底。
她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連不動聲色,都能叫人緊張的男人。
鶯雀兒彈曲,沈青洵則端茶細細抿著,漸蹙起眉頭。
鶯雀兒若不是啼鶯,就失了那份用處。
前世的啼鶯是把堅韌淬毒的匕首,可很多時候,他又不得不將其收入鞘中,委實可惜。
驅使她的從來就是仇恨,而非忠心。
她願聽命於他,去完成任何棘手危險的任務,不過是因為在他手下,她有了更多接近殺死柴德武的機會。
也正因如此,在一些緊要之事上,她反而極容易失了掌控,一心復仇,成了可能壞他事的暗雷。
沈青洵想的是,這一次該要如何,使這把匕首真心效忠於他。
不過眼下看來,此時的鶯雀兒,也不過是琴技不錯罷了。
若他直接將她與她弟弟贖出,不痛不癢的感激,甚至連仇恨都比不過。
自然也不會再有啼鶯。
定安侯府的三公子,從來就不是不計得失的善人。
這也都是京城權貴圈裡的共識了,特別是各家子弟在沈青洵這吃過虧遭過災的。
也就自家兄長阿姐眼裡,他既純良又無害。
沈青洵收回目光擱下茶盞。
既然還不到時候,今後再說。
鶯雀兒在公子的視線下一連彈了好幾曲,心裡卻打著鼓。
點了她來作陪,又這樣打量她,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總不至於是來聽她彈曲的吧,樓裡琴技精湛的姑娘可比比皆是。
正想著,不留神劈了一個音,曲子驟然停下。
鶯雀兒忙道歉,見機又走近替他重新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