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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梅一怔,忽然間覺著,姑娘雖是不能說話了,但興許不傻的。
日漸落,道上的風沙被馬蹄揚起,映得天地更為暗黃。
鍾全遙遙看見遠處似有人煙。
他打馬先一步趕去前頭探查了一番,回跟前道:&ldo;少爺,前方就是最近的鎮子了,我們今晚可在此歇腳。&rdo;
男人緊抿薄唇,似連風沙都難以侵近分毫,眸子抬起,如往暮色裡潑了一硯濃墨。
他修長的指節勒著韁繩,看往的卻是京城的方向。
而後一夾馬腹,從鍾全身旁疾馳而過。
清冷之聲隨同沙塵一道落下。
&ldo;不歇,趕路。&rdo;
第2章
先前給姑娘看診的大夫又來了,香梅打起簾子將人請入,春燕則早已垂下了床頭的幔帳。
一方白帕搭在宋初渺纖瘦的細腕上,老大夫拈著白須替她診脈。
小姑娘的指尖垂著,一眼便能看到上頭的繭子和道道舊傷痕。
宋初渺是被春燕推搡著坐到床上去的,單手抱膝蜷著,盯著足尖瞧了好一會,便覺不大舒服,想要換個姿勢。
幔帳裡頭的人忽地動了一下,春燕盯得緊,忙趁大夫診完脈就將宋初渺的手塞回,再把帳子掖嚴實了。
外人瞧來,是小心護主的舉動。
宋承澧不便進,就等在外間。
聽過老大夫診斷後,讓香梅請他去開方子。
妹妹的身子還是那般的狀況,需滋補與靜養。
不過這長年積攢下來的虧損,本就是要慢慢調養,急不來的。
宋承澧離開後吩咐,往院子裡又送入了不少東西。
春燕瞧瞧這,看看那,歡喜的不得了。
留了幾樣必要的給那啞姑娘,其餘的就都成了她的。
香梅瞧著這些倒是越發不安。
雖說姑娘是這般狀況,但老夫人和少爺那似乎並未輕視,若再等到老爺回來,被發現了……
正想著,便又被春燕催罵著去煎藥了。
一整日間,宋初渺腦子也並非總是混沌。
迷糊一陣後,也會清醒一陣。
有時候記憶自個兒在雜雜亂亂的交纏,有時候也會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不知是身子有恙的緣故,還是多年驚懼,在內心深處,時常不敢相信自己已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所以旁人看來,覺得她常常神色恍惚和遲鈍。
春燕給她遞藥的時候,就不知她在想什麼。
將泛著熱氣的藥湯抵到了她唇邊,有些不耐煩。
&ldo;看什麼呢,趕緊喝了。&rdo;
她也不想這麼麻煩,但怕這啞巴不吃藥,萬一再病出個什麼好歹來。
叫人察覺了去。
她是貪財戀奢,可也得這啞巴好好的才行,否則也沒眼下這種舒坦日子過。
宋初渺聞到藥味,苦的。
但她只皺了皺眉頭,還是低頭吹涼,小小抿了一口。
苦也要喝的。
以前在山裡,病了想要碗藥,那農婦也不一定會給。
春燕見她小口小口抿,不知一碗要喝到猴年馬月去。
失了耐性,湊近將藥碗一抬,想要給她灌得快一點。
太燙了。
宋初渺猝不及防被灌了半碗,嗆到咳嗽起來,伸手推了出去。
碗被碰翻,熱燙的藥汁潑了春燕一身。
春燕燙得一聲尖叫,臉都黑了。
竄出了火氣想撒,卻見這啞巴突然把帳子一扯,縮排了床內。
還是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