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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買地,又添置了幾畝;買下騾子置了車,家業有所擴大;可操心受累沒個幫手,一到麥秋就愁,一愁就想罵人,罵誰呢?只能罵自己,心高!
有幾次,他真想把佃澤叫回來。祖墳上冒不冒青煙管個屁用!特別是李家莊抓人那事,親戚給得罪了,自己還落個不仁義,這青煙也不是好冒的,還不如回家過個安穩日子哩。然而,每當人們議論那家被搶,那村遭劫,再加上日本人要來這些事,他又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先讓佃澤幹著吧,實在不行了再說。
李大哈哈那檔子醜事,楊老倔有些耳聞。可人再疵毛也知道臉上抹不開,還算個人。如果再請他來幫忙,就算他肯來,兒媳婦也不原意,還是算了吧。實在不行給佃澤捎個信,請兩天假總可以吧。
麥子頭一天開鐮,楊老倔四更天就領著佃澤娘下了地。可是一個四十歲的小腳女人能割多少?只能割一把算一把唄。
頭一天晚上,信女就跟公爹說,明早俺也下地吧,讓娘在家做飯。
楊老倔說,剛進門的新媳婦,哪有下地幹活的?你就在家做好飯,送到地裡,回來弄好家就行了。
信女早聽說過公爹的脾氣,沒敢再說啥。兩位老人早起後,她收拾完院子,餵飽雞狗,做熟早飯,又拿了一把早磨好的鐮刀,一邊打聽一邊走,也到了麥地。
這時,太陽剛露出小紅臉兒,這塊三畝多地的麥子,已被楊老倔割倒一大截。
佃澤娘挪著小腳,只管低頭割麥,沒注意兒媳到來。
“爹,娘,先吃飯吧。”信女喊道。
楊老倔直起腰擦了一把汗,扔下鐮奔地頭而來。走到佃澤娘割過的麥地,又吼了起來:“你他孃的沒眼嗎?掉下這麼多麥穗,不知道撿撿嗎?”
佃澤娘慢慢直起腰來,白了楊老倔一眼,又看了看信女,長嘆一聲,也向地頭走來。
白麵饃鹹雞蛋,小米稀飯,當時地主家的早餐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過麥秋,楊老倔是堅決不許如此揮霍的。修房蓋屋,割麥子、打土坯,這是農家最累的活。麥熟一晌,搶秋奪麥,容不得半點懈怠。
佃澤娘剛捱了老倔一通罵,再加上累的,半塊饃一碗飯,扔下碗就去割麥了。
信女緊跟其後,也割了起來。
佃澤娘就問信女,在孃家割過嗎?信女說,俺家地少,爹自己兩天就割完了。俺跟娘光忙打麥場裡的活就行了。
割了兩個時辰,兩個小腳女人就撐不住了。楊老倔嘆口氣說,回去做飯吧,下午早動手。
婆媳倆走後,楊老倔一悶氣割到晌午歪,又罵罵咧咧地撿了一會兒麥穗,才收工回到家裡。
也許是看到楊佃澤情緒不對勁的緣故吧,肖大麻子特意安排了三天假,讓楊佃澤回家忙麥收。
楊老倔見兒子回來了,心中自然高興。父子倆早起晚歸,第四天就收了鐮。
這天晚上,楊老倔破例搬出一罈好酒,吩咐佃澤娘多炒了兩個菜,父子倆喝了起來。
楊老倔說:“明早就回城吧,麥場的活甭管了。以後幹事不能光憑腦子,得憑心,不能讓人家說咱二五眼。”
楊佃澤點點頭。
楊老倔又說:“爹知道,國有國法,對惡人不能心慈手軟。可話又說回來,好歹是門親戚,給姓肖的說說,讓別人去抓嘛。拿自己的信譽當兒戲,要不得!”
楊佃澤嘆了口氣,給爹酌滿酒,說這個教訓俺會記一輩子的。
西房裡間,佃澤娘和信女一邊縫糧袋子,一邊啦家常話。
麥收前,楊老倔就說,夏天到了,兩代人住一塊不方便。讓佃澤兩口子搬西房裡去住,三間屋自立門戶吧。
信女年紀不大,可一聽就明白公爹的意思,佃貴也到了成家的年齡,四間正房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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