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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含蓄,能給人更多的想象空間。
王木匠租的是我隔壁另外搭建的窩棚。三十多平米,磚頭牆,上面蓋的是藍色彩鋼瓦。一室一廳。孩子住裡面一間,王木匠住客廳。客廳同時兼有廚房臥室功能,白天,王木匠有時在這裡生火做飯,晚上王木匠鋪開舊沙發,這裡就成了他的臥室。
“這地方靠近郊區,什麼都便宜點,尤其是蔬菜。”早來幾天的我儼然成了王木匠的生活老師,出門在外什麼都得精打細算。
“你是個大學生,肚子裡墨水多 ,以後多照顧照顧我這個老粗。這是我的名片!” 王木匠遞來一張小紙頭,上面赫然印著:“三圩木工裝潢公司 王大富 (經理) ”後面是他的小靈通號碼。
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賭錢。一人喝酒真沒得意思,單調寡味得很,我又打了一回,王木匠居然關了機。 。。
第 3 節
回到出租屋,我用嘴撬開了啤酒蓋,就著豬尿泡(膀胱)喝起啤酒來。豬尿泡是買的海光菜場燻燒店的。每次週末改善伙食,我總喜歡買些來喝啤酒,這東西解饞下酒,而且滋補。
我喜歡吃豬尿泡,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我有一個賣燻燒的偉大父親。中學時,我曾經是同學們最羨慕的,原因居然是我能隨時吃到燻燒。記得小時候,每天下午,燻燒開鍋後,父親總是先用一把長長的叉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左挑右揀,一會兒,兩個豐滿肥碩油光照人的尿泡被放到一邊,這是父親晚上收攤回來後的下酒菜。父親吃的時候很講究,先是把它切成細絲,拍上幾個蒜瓣,然後澆上一勺麻油,最後斟上一杯大麥燒細酌慢飲。父親深有體會地說,吃啥補啥,這東西好。我不知到好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吃完後父親總喜歡火燒火燎“欺負”母親,雖然房門關著,但我分明聽到母親的低低呻吟。事後問母親,母親總是笑著教我別亂說。後來,母親生了一場大病,人變得瘦骨嶙峋的,兩個眼睛深深凹了下去,父親也沒有再實行家庭暴力。好幾次我看到父親吃完晚飯,醉醉醺醺地去鎮東頭鮑寡婦家,個把時辰才回。為這事母親和父親經常吵得沸反盈天:
“又上騷狐狸精家了?孩子都怎麼大了,叫我老臉往哪擱?”
為了不開鮑寡婦這輛公共汽車,父親賭過咒發過誓,但是沒有用,家裡的鵝頭鴨爪還是經常莫名地在鮑寡婦兒子碗裡出現。直到我考上大學,父親才有所收斂。也就是從那以後,吃豬尿泡便成了我的專利。
父親賣了一輩子燻燒,在我們三圩鎮,人稱“鄒燻燒”。父親並不是浪得虛名,他有自己的絕活:不用手摸,不用嘴嘗,眼睛一瞅,就能知道牛肉羊肉熟了幾分。他燒的鹽水老鵝肥而不膩,爛而不失嚼勁。豬雜碎父親滷得最好,豬頭肉、豬耳朵、豬尾巴有色有味,各具特色。父親有獨家燻燒滷子,那配方是我父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二十多年前用一副祖傳玉鐲跟興化城裡的燻燒大王孫小二換來的,有很多居然是中藥。父親平時把老滷子湯放在內屋大罈子裡,鄰居來要,父親總是大方地舀上一碗。如果有人來問滷子配方,父親則諱莫如深,守口如瓶。有時礙不過人情人面,就叫多放些五香八角花椒之類,說這東西起味。荒年上餓不死手藝人,靠著這獨門絕技,父親蓋了瓦房,娶了我母親,又把我們姐弟倆供完大學。
父親的燻燒攤子蹾在鎮上大橋的西頭,買燻燒的隊伍總是排得老長老長,個個伸長頸脖像等待挨宰似的。父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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