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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蹤者朝屋裡示意了一下,軍官有些迷惑,向後退去,把門拉開了。如果總司令這會兒從這經過,阿里・沙中校肯定背衝著牆,用哆哆嗦嗦的手敬禮。沙烏卡特將軍,他和這個美國人共進晚餐!
&ldo;哦,當然,我的禮貌都哪兒去了?請進請進。&rdo;
他把客人領進屋。起居室裝修得很普通。他的妻子在邊上看著。&ldo;茶。&rdo;中校喊道。女人連忙跑去準備茶。這是歡迎貴賓的禮節。
追蹤者遞上自己的名片:丹牧師,《華盛頓郵報》的高階撰稿人。
&ldo;先生,這是我的編輯交給我的任務,在你們政府的許可下,給毛拉奧馬爾寫一篇報導。就像您所知道的,經過了這些年,他一直與世隔絕,沒人瞭解他。將軍讓我相信您,您見過奧馬爾,還和他說過話。&rdo;
&ldo;哦,我不知道……&rdo;
&ldo;喔,說吧,您太謙虛了。我的朋友跟我說,十二年前,您陪著他去過奎達,在雙邊會議中起了很關鍵的作用。&rdo;
美國人恭維他時,阿里・沙中校的身板挺得更直了。這就是說,沙烏卡特將軍已經注意到他了。他雙手指尖相抵,呈尖塔狀,承認了自己確實和那個一隻眼睛的塔利班領導人說過話。
茶來了。阿里・沙夫人奉茶的時候,追蹤者注意到她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碧綠色眼睛。他以前聽說過,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間荒涼的邊界線上,沿杜蘭德線的山區部落的人就是這樣。
據說,2300年前,年輕的世界早晨之神、馬其頓王國伊斯坎達爾的亞歷山大大帝曾經行軍經過這片山區,他橫掃波斯帝國,來到他想要征服的印度。可他計程車兵疲憊不堪,被無休止的戰爭耗盡了精力。他從印度河戰役撤退的時候,成批計程車兵們被遺棄在當地。如果他們沒能回到馬其頓的群山,那就是在這裡的山區和峽谷定居下來,娶了老婆,在肥沃的土地上耕種,再沒有行軍打仗了。
在加茲尼那個小村,藏在馬哈茂德・居爾長袍後面的小孩就有著明亮的綠色眼睛,而不是像旁遮普人那樣是棕色的。阿里・沙失蹤的兒子呢?
談話結束的時候,茶都還沒有喝。他沒想到結束得這麼突然。
&ldo;我想,您兒子陪您去的吧,上校,他會說普什圖語。&rdo;
陸軍軍官從椅子裡站起來,身體僵直,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冒犯。
&ldo;你錯了,牧師先生。我沒有兒子。&rdo;
追蹤者也站了起來,摘下帽子,向他致歉。
&ldo;可我聽說……有個叫佐勒菲卡爾的小孩……&rdo;
中校走到窗戶旁,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裡注視著窗外,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沖誰來的,客人還是兒子?追蹤者無法確定。
&ldo;我再說一遍,先生。我沒有兒子。我想恐怕我幫不了你什麼了。&rdo;
沉默,彷彿定格了一般。美國人顯然被下了逐客令。他掃了一眼中校的妻子。
碧綠色的眼睛滿是淚水。顯然這個家庭的傷痛一直在繼續,而且已經有很多年了。
追蹤者假裝說了些笨拙的道歉話,退向大門。中校的妻子陪著他。她幫他拉開門的時候,他小聲說道:
&ldo;我很抱歉,夫人,非常非常抱歉。&rdo;
顯然她不說英語,可能也不說阿拉伯語。不過&ldo;抱歉&rdo;這個詞是非常國際化的,她可能會略微明白些。她抬起頭,看見那雙眼睛裡充滿同情,然後點了點頭。
追蹤者走了半英里才走到機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