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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晰沒讓元初隨便找椅子坐,而是自己順手倒了茶遞給元初,然後示意元初來床邊和自己並排坐著。
“我是你的兄長哦。”元晰笑著說。
元初冷冷一哼,只顧一口氣將茶水灌進肚子,才說:“你不是病得快死了?”
元晰淡淡一笑,轉過臉去,卻不正面回答:“你是不是望我早日死去?”
其實此時此刻,元初早已明白自己會在皇帝面前穿幫的原因。兩人的氣質太過懸殊,元初身板子小小的看似柔弱,卻偏偏一股子戾氣,不裝模作樣的時候又任性得可以,往往很難讓人生出好感來。
元晰卻恰恰相反,縱是笑起來也雲淡風輕,偏生得這“淡”又沒有超脫出世俗去讓人覺得飄忽不定抓也抓不著,他的“淡”讓人感到生動真實、就在眼前,那一笑,似是隱了心中眾多愁緒,讓見著的人不免心下生憐。又是一身柔和的氣息,似乎想討厭他也很難。
這太過迥異的氣息,確實不是光裝著就能像的。於是,元初重新懷疑起顏世軒、宣德二人的居心來。
“見你之前是。現在不是。”
“為何?”元晰顯得很驚訝,用一種極古怪的眼神打量元初。
元初卻一反先前的敵意,咧嘴衝他一笑:“我原以為,只要你死了,我就有辦法名正言順地佔用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如果你不死,我就隨時會死,就隨時會被人像無用的廢物般處理掉。”
他頓了一頓,望望元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接著說:“可我現在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哦?說說看,不簡單在哪?”沒有被元初尖刻的目光嚇住,元晰懶懶一笑,問道。
“一,你本該病著,而且是病得快死了,至少顏世軒和宣德也認為你快死了。但,你現在好端端坐著同我說話。二,我和你差太多了,雖相貌相同卻明明不可能瞞過皇帝,他們還是讓我去了,他們費這麼大周章弄我進宮難道只為碰那幾乎不可能成功的運氣?三,為什麼有人會故意設計我來這裡?是什麼目的?而你似知道我會來,那麼讓我來此的人是你嗎?明知我見了你,會恍然明白許多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是你,此舉何為?”
元晰輕輕一嘆,伸手拍拍元初的臉,愛憐之意溢於言表。此舉也令元初愣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元晰明明白白寫在眼中的憐意也並非有假。
在愣了數十秒之後,元初才知惱怒地狠狠甩開他的手,冷冷道:“你還沒有資格來憐憫我!”
元晰不惱也不辯,又是輕淡一笑別看臉去,眼神也不知望向哪裡:“不是我支使你來的。可我卻猜到你會來。你說的沒錯,這宮裡的事永遠都不會有簡單的,所有人皆必心中深懷鬼胎。初兒,我勸你脫身,你若願意,我定全力設法助你離開。”
元初偏頭,譏諷地勾唇:“誰說要走?這皇宮是兇險,可這世上哪不兇險?皇宮裡的人個個心懷鬼胎,宮外的人就純樸善良?況且,我有說我不喜歡這嗎?”
元晰回過眼來對上元初的眼睛,裡面竟是深深的哀絕:“初兒,你不會喜歡的,日後你便明白。”
“我更不喜歡那需要賣了自個還笑嘻嘻被男人壓著才能生存、一輩子只有賤名的男娼館!哎,算了,你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又怎麼會懂?”涼涼的話語、冷冷的嘲笑,是他對元晰自以為是的反擊。
“我不懂?”元晰露出古怪的笑,想了想,才又說:“好罷,你便當我不懂。”
這話元初聽得彆扭,卻又無可反駁,想想還是罷了。
“那個,‘合氣散’是什麼東西?”耐不住沉默的寂靜,元初先示了好。
元晰“噗哧”一笑,道:“還真是個孩子。你倒是不記仇。”他是指剛剛發生的不愉快的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