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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旁觀者清,要她相信這個孫女是個軟弱可欺的,宋氏幾次倒黴都是巧合,她便白長了這個歲數。
馬氏突然冷哼一聲,碰的一下將手中的茶盞丟在了一旁填漆描金邊的檀木炕桌上,冷聲道:“陷害嫡母,迫害嫡妹,剛一回來便惹地風波不斷,哼,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扮什麼柔弱無辜,沒那個必要!”
瓔珞身子不住搖晃,也沒裝柔弱無害的意思,她也知道在老夫人面前沒裝的必要性,那時候她能糊弄住宋氏不過是宋氏太瞭解以前的蘇瓔珞,大意輕敵之故。
而老夫人根本就沒見過以前那個處處受欺的窩囊廢蘇瓔珞,卻只見證了宋氏和蘇瑛珍“被害”的過程,先入為主便覺著她是個工於心計,陰險狡詐之輩,又怎麼是她隨便裝裝可憐無辜就能糊弄的?
她之所以表現的恭順又搖搖欲墜,只是想告訴馬氏,她大病初癒,身體支撐不住,馬氏若不想她一回來便落得個苛待孫女的惡名,最好便莫想著現在就給她吃下馬威。
故此馬氏的話瓔珞並未分辨一字半句,只是身子又晃了晃,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馬氏見她跪著不說話,不禁詫異地蹙眉,遂冷哼一聲,道:“不說話?是無話可說,還是認了罪名?亦或是在心中詛咒我老太婆?”
瓔珞這才抬起頭來瞧了眼馬氏,又垂頭道:“迫害嫡母,陷害嫡妹,這罪名太重,孫女不敢認,只祖母是長輩,祖母這般說,孫女也不敢強辯,以免氣壞了祖母。孫女更不敢詛咒怨懟祖母,自來親疏有別,本便是人之常情,孫女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怨祖母,且因孫女並非全然無辜,故此便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瓔珞的這些話說的不卑不亢,面上神情沉靜無比,倒是令馬氏愣住了,怎麼也不會想到瓔珞竟會竟敢這般都挑明瞭。
她一時盯著瓔珞倒說不出話來了,只覺被氣的堵心堵肺的難受,半響才一拍炕桌,道:“你還不敢強辯?!我不過說上一句,你便能說上一大串,當真是伶俐的很啊!這般伶牙俐齒,你可還有半點女子該有了柔順賢淑?!”
瓔珞卻是欠了欠身,道:“謹遵祖母訓斥,孫女不再辯駁便是。”
“你!”馬氏抬手指著瓔珞,臉上肌肉都抖動了起來,眯著眼道,“好一個句句不頂撞,卻句句含針夾棒的孝順孫女!罷了,你這種孫女我沒福享受這個孝心,以後你也不必到我這裡來晨昏定省,我只當沒你這個孫女便罷,下去吧。”
這古代百事孝為先,倘若她不能來給老夫人晨昏定省那可真是名聲一差到底了,這對於一個內宅姑娘來說等於是將人往死路上推,可聽到這話,瓔珞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依舊一派平靜。
馬氏正吃驚,就見瓔珞緩緩地將衣袖一點點撩了起來,露出手臂上斑斑點點的陳年舊傷來,道:“雖祖母已厭棄於孫女,可孫女還是想告訴祖母,世間萬事有因方才有果,孫女自問為人坦蕩磊落,不欺暗室,也還算恩怨分明,還請祖母明辨。”
瓔珞的肌膚很白皙細膩,當真是肌白如雪,滑膩如脂,故此便顯得那些傷痕格外的觸目驚心,陽光從一排五楹的格子窗投過來,將那斑斑點點的傷痕映照的猙獰而駭人,這種傷疤出現在外頭男人身上也便罷了,就這麼呈現在一個內宅大家閨秀的身上,那當真是礙眼刺目,令人心驚心寒。
馬氏萬沒想到宋氏竟然真敢如此磋磨庶女,竟然能愚蠢成這個樣子,盯著瓔珞兩邊手臂,一時間瞪著眼睛張著嘴巴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她垂放在身側的手已緊緊握了起來,上頭老筋崩顯,片刻才沉聲道:“我累了,退下吧。”
瓔珞這才又欠了欠身,從容地收回手臂,放下袖子,自行站起身來,又福了福身方才退出了屋子。
她出去,馬氏卻是抄起炕桌上放著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