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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對著李世民溫聲勸道:“二哥,生老病死,本人之常情,更何況父皇享年七十有餘,實乃壽終正寢,你不要太過悲慼了。”
李世民依舊鬱郁地坐在軟塌上,“若水,不知為何,自從父皇走後,我腦子裡便不停的出現在年幼之時,他對我的教導,還有我們兄弟幾人鬧作一團的場面,這一切,難道都是被我毀去的麼?”
若水微微一嘆,誰說天子必無私情,只要是人,又如何能沒有喜怒哀樂?又有誰能做到真正的無心無情?自己也只消問一聲:“二哥心中可有後悔?”
李世民的眉頭一擰,思緒了良久,終於放開,目光堅定道:“不錯,即使讓我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更何況是已經發生的事,我會悲慟,會心傷,但絕不後悔。”
“二哥,其實你心中早有答案,不是麼?”
李世民突然抬頭凝視著妻子,“若水,那你可能有過後悔?”
“我?”若水下意識地反問,“我能後悔什麼?”
“父皇曾經告訴我,最初,長孫夫人是想把你許配給元吉的。”李世民緊緊的盯著若水的神色,“如果當初給你選擇的權利,你還會嫁給我麼?”
若水淡淡的一笑,“二哥,那時的我眼中,你和元吉並無什麼不同,都是陌生人罷了,嫁給誰,還不都是一樣的?”
李世民的面上不見喜怒,緩緩地出聲道:“如今,也只有你會這樣對我說話了。”
若水心裡一緊,這幾個月來,元吉這個應當百般避諱的名字實在出現的太過頻繁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每次看見李世民用這看似平靜的語氣和眼神問著讓自己不安的話,她的心底便會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是因為不信任還是因為不被信任?
“不過你還是嫁給了我。”李世民似乎自語道,“所以,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若水於是不再理會丈夫奇怪的言行,徑自吹滅了燭火,躺在榻上睡下,最近的身子似乎漸有好轉,她可不想因為心思過重而勾起了長孫的舊疾。
十月,李世民率百官將父親送進了獻陵與母親合葬,李淵崩後,諡號太武皇帝,廟號高祖,是為大唐的第一個皇帝。
宮裡的每一日開始都是相似的,自太上皇駕崩後,皇帝的心情便顯得有些喜怒無常,宮人們做事都越發得小心翼翼起來,唯恐惹到了盛怒中的皇帝,若此刻還沒有皇后在場,那犯錯之人必定會被杖刑處置。
後宮中已經是如履薄冰,可偏偏一向君臣和諧的前朝也起了微妙的變化,這起因便在房玄齡執意要向李世民請辭僕射一職的事情上。
房玄齡侍君多年,為人謹小慎微,深得李世民的信任。然而,自從他奉命調查高甑生告李靖謀反一事後,心中便存了疑慮。雖說當今天子為聖賢之君,決不會輕信小人讒言,可畢竟滿盈易招損,自己身居高位多年,萬一有人忌恨,極可能有招來殺身之禍,實在應該明哲保身才對。
李世民又如何會同意房玄齡的請辭,兩人一個下詔,一個上表,一來一去便把李世民給惹惱了,乾脆把房玄齡圈禁在府裡,讓他好好思過。前朝的不快蔓延到了後宮便成了怒火。若水心知此刻的李世民硬勸不得,便只拿些兒女的趣事慢慢平復天子的煩燥之心。
歲末時分,安靜不見波瀾的後宮嬪妃們漸漸有了些期盼,覲見皇后還是次要的,新年裡的元旦家宴才是她們見到陛下的難得機會。況且對於生養了兒女且地位不低的妃子而言,正月裡頭,天子興許會來到她們的殿所看看年幼的皇子公主。
“陛下在別處用膳,小姐真得全然不在意麼?”明霞問著正入神的看著《世說新語》的若水。
若水從書中微微抬了抬眼,喚得卻不是明霞,“廣月,再給我泡壺茶來。”
淡雲在一邊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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