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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緘暗地裡思索著，目光悄悄朝袁璟飄去。

袁璟剛沾了墨的筆停在紙上，下意識抬頭往蕭鐸臉上看了一眼，對方卻已經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地研究著衣擺上的紋飾，好像方才的話真的只是隨口說說。

袁璟垂下眼眸，紙上氤氳起一大塊墨跡，好好一幅山水畫莫名被改了意境，他卻渾若不察，自顧畫了下去：&ldo;朕和鎮遠侯見都沒見過，怎麼可能猜的出他的心思。&rdo;

&ldo;雲鄴那人老古板一個，見不見也沒什麼意思，雲稷倒是挺有趣，可惜……陛下你說是平州那地界實在不太平，還是雲稷太倒黴，好端端地回趟家居然撞上這種事?&rdo;

&ldo;朕……&rdo;袁璟頓了頓筆，低低嘆了口氣，&ldo;雲卿早逝，朕也十分悲痛。&rdo;

蕭鐸盯著他看了一會，不知想到什麼，輕輕搖了搖頭，沖還在一旁的李緘抬了抬下頜：&ldo;走吧，回府。&rdo;

李緘抬頭看了眼彷彿渾身僵硬地站在書案後的袁璟，施了一禮，轉身小跑著去追蕭鐸的腳步。

大殿門開了又合，趙禮悄無聲息地回到殿內，站到書案前：&ldo;陛下……&rdo;

&ldo;噓!&rdo;

袁璟抬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趙禮立刻閉了嘴，小心翼翼地湊到門口向外張望。

袁璟笑了一聲，垂眸繼續畫了起來。

殿內陷入一片冗長的靜寂，只有落筆時窸窸窣窣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袁璟放下筆，低頭凝視著桌案上畫了一整個上午的畫，良久，突然伸手將那幅畫撕了個粉碎。

第十五章

李良正候在宮門外。

瞧見李緘出來，他向前迎了兩步，隨即注意到李緘身邊還有一個根本無法忽視的存在，一瞬的遲疑之後，停下腳步微低頭行禮：&ldo;公子……&rdo;

&ldo;等你的?正好……&rdo;蕭鐸漫不經心地掃了李良一眼，轉向李緘，&ldo;有什麼要緊的東西放在驛館，讓他收拾了送過來。&rdo;

&ldo;我東西不多，只有個包袱放在枕邊……&rdo;李緘朝著李良道，&ldo;你回去拿了送到淮安王府。&rdo;

李良一怔，滿臉詫異地看著李緘。

李緘歪頭，十分耐心地解釋道：&ldo;方才陛下已經下旨，封我做淮安王府的典簿。&rdo;

&ldo;淮安王府?&rdo;李良明顯難以置信，&ldo;陛下為什麼會讓你去淮安王府?&rdo;

&ldo;那不然你進去問問陛下?&rdo;李緘笑嘻嘻地看他，&ldo;順便提醒一下，你面前這位就是淮安王本尊。&rdo;

李良下意識看了蕭鐸一眼，四目相對之間，目光瑟縮了一下，最後朝著李緘點了點頭，轉身朝馬車走去。

看著那道走遠的背影，蕭鐸的神情變得玩味起來，他偏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李緘：&ldo;他還知道問一句為什麼，你倒是淡定，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帶你回王府?&rdo;

&ldo;我問了王爺就會回答?&rdo;李緘晃了晃腦袋，&ldo;我現在對王爺一無所知，就算您一時心情好給了個答案，我也不敢信。反正日子還長著呢，想知道的事兒，我可以自己看。&rdo;

&ldo;看來李徊確實沒送個傻子過來充數!&rdo;蕭鐸笑了起來，回手拍了拍李緘肩膀，&ldo;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