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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繪畫發生「意義」。有位美國論者曾將他與英國的威廉·布萊克相對應,木心大為生氣:他討厭那位神秘主義畫家。
或曰:他的畫有詩意麼(稱一幅畫有「詩意」,大致是外行語)?我只能說,這是一位詩人在畫畫,若有「詩意」,想來是被敏感的觀者賦予的。他在乎畫意,那是一個深諳畫道的人所能享受而無可言說的「畫意」,是眼睛和手的事情,雖然他的轉印畫並非通常所謂「繪事」。
他的畫是文人畫麼(「文人」,又一個木心鄙薄的詞)?如果文人畫意指學養、格調、氣品,我不知道今世另有哪個畫家能如木心(宋元人或也不可比:範寬、倪瓚與尼采和拜倫無緣)。但我不想說他的轉印畫是「文人畫」。針對西洋畫,譬如,他曾說:畢卡索晚年的畫,敗了,到底讀書太少(典型中國文人的意見,西人應該聽聽);談及文人畫傳統,他卻諱莫如深(又是中國文人的脾性,或曰,精神的密碼)。但他從不以文學觀,或者,一個中國文人的姿態,看待繪畫(多少國內學者、作家談起繪畫,淺薄,錯謬,毫不自知)。難得認真地談畫,他是個,在高的意義說,內行的內行,看透繪畫。
他看不起畫家——廣義的畫家——他說:「畫家都沒頭腦的。」他是對的,因為他無可救藥地關切智力。但他的智力提醒他,藝術並不意味智力,而是感覺與騷動。有一次他在梵谷畫前呆了好久,極懇切地說:「一隻耿大呀!」(「耿大」,滬語即指傻子,並用「一隻」形容)。這時他抱著達·文西似的心理(或者說:心虛),反覆說起同一個故事,說達·文西問拉斐爾:「你畫畫時有思想嗎?」拉斐爾答:「沒有。」——這時,木心提高嗓音,像是宣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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