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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沒有一點聲響,他摸摸鼻子,沒趣地進浴間洗漱。
鍾藎又打了米糊,低頭喝了一口,米糊在喉嚨音輾轉片刻,又吐回碗裡。
雨一直在下。
在一場又一場的春雨中,枝葉開始泛綠,花朵開始打苞,氣溫漸漸回暖。
站臺處積了水,她避開。雨不大,但很密,傘擋的不是雨,而是風。
今天,她要第二次提審戚博遠。逮捕令發下去之後,是二個月的審查期,如果覺得時間過緊,還可以延長到四個月,鍾藎覺得戚博遠這案子不需要延長的。
戚博遠眉宇間一片如水淡然,他沒有再抱怨看守所的的條件太差,問鍾藎能不能送點書進來,他呆在裡面太悶了。
&ldo;我會幫你爭取看看。&rdo;審訊室朝北,陰雨天,格外的濕冷,又沒有空調,鍾藎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熱茶,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ldo;身體有沒有好點?&rdo;她記得法警提過常昊給戚博遠送藥的事。
&ldo;勉強控制得住!&rdo;戚博遠今天精神很低迷,講話也慢吞吞的。
&ldo;你妻子的屍體法醫已檢驗過,你女兒來了之後,就可以認領回去,然後火化、下葬。&rdo;鍾藎不著痕跡地注視著戚博遠的神情變化。
戚博遠目光從鐵窗挪開,落在鍾藎的身上,&ldo;你知道中國畫與西洋畫有什麼區別嗎?&rdo;
鍾藎怔了下,老老實實搖頭,&ldo;我不懂畫。&rdo;
&ldo;城裡的孩子小時候不是多會學點畫畫、音樂什麼的。&rdo;戚博遠自言自語。
&ldo;我學的是豎琴。&rdo;
&ldo;哦?那可是一件優美的樂器,卻也是最困難的樂器之一。&rdo;
是的,從初學的手指起泡,眼睛對四十七根弦的精確辨識,到手與腳的正確配合、詮釋樂曲,鍾藎從七歲到十九歲,橫跨了她的小學與中學。省城教豎琴的老師又很少,幸好南師大有位外教會彈這種從前只為歐洲宮廷演奏的樂器。
當初,鍾書楷建議學個二胡或者古箏什麼的,如果非要學西洋樂,就選鋼琴或者小提琴。
方儀希望她與眾不同。
鍾藎第一次看到豎琴,被她張揚的外形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ldo;你現在彈得怎麼樣?&rdo;
&ldo;我已經幾年不碰了。&rdo;鍾藎笑,&ldo;我們現在談畫。&rdo;她提醒戚博遠。
戚博遠嘆了口氣:&ldo;真可惜。&rdo;
這些又算什麼呢,稍微下點功夫,那些優美的音符還是能縈繞指間。而有些東西,只如風一般,吹過就了無音跡了。
&ldo;一張畫紙,畫得滿滿當當不留一點兒空白,是西洋油彩畫。一張畫紙,寥寥數筆丹青於白宣之上,是中國畫。西方的熱情,中國的素雅。你喜歡哪一種?&rdo;戚博遠問。
&ldo;要說實話嗎?&rdo;鍾藎托起下巴。
&ldo;當然!&rdo;
&ldo;我要是說實話,你也對我講實話麼?&rdo;
戚博遠眼眸一亮,&ldo;如果我問什麼,你都講實話,那麼,我也會。禮尚往來。&rdo;
&ldo;我喜歡中國畫,那種意猶未盡的回味,那種欲言又止的留白,會有許多許多的想像力,如同與人相處,給人留下很多個人空間,不會太過濃稠,自然也永遠不會厭倦。&rdo;
&ldo;你的語氣有些傷感。&rdo;
鍾藎呵了一聲,&ldo;該你了。當你拿刀刺向你妻子時,你腦子裡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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