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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麗芬扭過頭,捂住胸下,那裡已經非常硬。她從年輕起肝功能就不太好,這幾個月有些疼,也只是吃藥打吊瓶,儘量不耽誤工作。沒想到單位學期末體檢,竟然查出了這毛病。
她當然想活,可這病就是個無底洞。兒女還小,丈夫也即將面臨下崗。總不能為了她一個病怏子,全家人都不要活了。
掏出存單,思瑜交到父親手中:“其實我有個想法。”
“什麼?”夏友良下意識地問道。
“爸還記得我小時候常來咱們家玩得周叔叔麼?就是以前爸爸的同事。”
夏友良思索下:“哪個周叔叔,難道是周立成?”
思瑜點頭:“就是那個周叔叔,那天放學時,我聽同學說周叔叔開著大奔回灤城探親。”
林麗芬也被吸引過來:“立成也成大老闆了。友良,以前你們倆關係多好。”
夏友良撫額,神色有些尷尬。思瑜卻好奇起來,小時候的事好些她都記不清楚。之所以知道周立成,是因為前世創業時同他有過合作,言談間才得彼此竟有一段淵源。
“爸,周叔叔怎麼突然跟咱們家斷了來往?”
思瑜倚在弟弟肩膀上,不死心的問道。當隨後得知事實真相後,她簡直哭笑不得。原來九十年代初剛興辭職下海,周立成一門心思要辭職,父親則覺得國企鐵飯碗牢靠,痛心疾首的勸好友不要自毀前程。彼時兩人三十上下,正是血氣方剛之時,為這屁大點事吵到臉紅脖子粗,最後爭吵完後,彼此立下老死不相往來的豪言。
之後兩人憋著一口氣誰也不理誰,又因十幾年來分屬不同的圈子,彼此間竟是漸行漸遠,直至好友成末路。
思瑜驚訝:“就為了這?”
林麗芬撥撥劉海,因為激動臉色有些酡紅:“是啊,思明不記得,妮兒那時候應該想事了,你爸當年多橫一個人,越老越是心性平和。”
久遠的記憶回憶起來,軸承廠以前是沒家屬院的,小時候他跟父母住在鄉下。每次大伯母想來佔便宜,父親總是不二話,直接趕她出去。不管村裡人的風言風語,他如一柄巨傘般,保護著這個家不受風吹雨打。
“哎……真是老咯。妮兒怎麼提起你周叔叔來了?”
夏友良並沒有嫉妒別人,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周立成當老闆賺大錢,開大奔住別墅;他當個軸承廠會計,住在平房小院裡,兒女繞膝,同樣活得自在。只是如今這樣,他卻有些懊悔自己的無能。
“爸,我覺得,咱們家也可以像周叔叔那樣做生意。”
終於說出來,不管父母驟變的臉色,思瑜算是鬆了一口氣。隨著國家越來越開放,將來沒有錢將會寸步難行。不管為了報復姚家,還是為了自己過得舒服,她都得努力往上爬。
她很慶幸,自己回到的是九七年。雖然比不上十年前,夜市擺攤的窮小子也能一步步成為大富豪。但這也比十年後,沒有起步資金和人脈關係就寸步難行要好。
林麗芬搖頭:“你爸哪是那塊料。”
先前她已經預料到父母會反對。他們已經年過四旬,早已被體制內過分安逸的生活養得思想僵化。一朝貿然改變,肯定會適應不良。
“大伯常說我爸是全村最聰明的人,當年他能在恢復高考,闖過千軍萬馬考上大學,現在這點事哪能難倒他。”
說到這思瑜聲音一沉:“再說,咱們家往後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媽治病、我和弟弟上學,單憑爸在軸承廠那點工資可遠遠不夠。我想了很久,除了做買賣外,真沒什麼別的路子來錢快。”
房內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夏友良握緊拳頭看向女兒。昨天廠長剛找他談過,讓他為積極為國企經濟體制改革做貢獻。換個意思說白了,就是廠裡養不起這麼多人,大多數人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