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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鶴師兄,要說不熟也不是,可要說熟呢,也就這兩天的事——之前我們從未說過話,他見到我、不,應該說他見到我周圍半徑內除狗師兄的任何一個人,都是目不斜視過去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給他起「鶴師兄」這個外號——其實以前還有人叫他「高蹈鶴」呢。
現在鶴師兄在前面載著我,難免會有些尷尬。好在鶴師兄主動開口了:「林冊,你怎麼受傷了?」
我就給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並且隱去了樊殊那一段,只說去看演唱會的時候出了車禍:「不過不太嚴重,醫生說了骨頭沒事。」
「這倒是。」鶴師兄深以為然,「這種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很快就好了。真要傷筋動骨你連醫院的門都出不來。」
鶴師兄總是這樣說話實誠:「對了鶴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啊?是晨跑嗎?」
「當然不是啊,如果晨跑的話我騎車幹什麼。」
「那你是……?」
「蓄水譚那裡的包師傅不是開了嗎?最近……特別饞那個,但是又起不來,就過來騎車買點。」
旁邊的公路上,那輛每天八點準時經過的88路公交車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我正在想,為什麼起不來又能過來騎車買早點,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看著過去的公交車,我忽然反應過來:「師兄你別管我了,你快去!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包師傅是帝都這邊非常有名的一家老字號早餐店,每天限時限量供應,明面上的工作時間只有不到三小時,其火爆程度打個比方:如果說你八點到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買到包子,那麼八點半的時候,可能性就只有百分之三十了。
鶴師兄說:「沒事,不差這一頓。先送你回去。行了你別下去了——」他摁住我的手,「我都在路上看到你了,我還真能若無其事去買包子啊?都是同學呢——前面減速帶太多了。我們先下去吧,我們走最後一截。」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完全沒想到,鶴師兄居然是一個這麼急公好義的人。更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出了事之後,除了鹿子,第一個來幫我的居然會是一個完全不熟的同學。
只見鶴師兄用一種非常專業的手法扶起我,讓我能把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在最大限度減少痛苦的同時,又能用最快的速度健步如飛,而他自己也看上去非常輕鬆:「師兄,你以前是不是學過護理?」我好奇地問。
「護理沒學過。」鶴師兄讓我指了方向後說,「但是小時候家裡奶奶腿腳不利索,都是我照顧的。」他的聲音很自豪。雖然他平時也自豪,但是這兩種自豪很明顯是不一樣的。
「這樣……」
清早的校園很空,主道上除了葉子、落花和偶爾行色匆匆的學生,並沒有其他人。空氣也難得的好。一眼望過去,便是能夠看透的脈脈深秋。
我和鶴師兄正在說著話,忽然他戒備地後退了一步。
在寢室樓下的門口,樊殊站在那裡。看上去是剛到,因為他正在劇烈地喘著氣,而一個小箱子正歪斜著倒在地上,連拉桿都沒有來得及收進去。
他的頭髮是凌亂的,下巴上的鬍渣橫七豎八地支著,白襯衫上面也全是泥點。他看上去很疲憊。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樊殊。他一向是很在意風度的——甚至可以說有點潔癖。我從來沒見過他的白襯衫出現過一絲的褶皺,就像他整個人一樣,一絲不苟,冷靜嚴肅。
我聽到鶴師兄挑釁地說:「喲,這不是樊老師嗎?您怎麼在這裡呢?您不是應該在金陵城下望龍脈嗎?」
樊殊沒理他,朝我們走了過來,徑直走到我面前。太近了,他眼裡紅血絲多到嚇人:「你好點了嗎?」他的聲音很沙啞,幾乎聽不清。
「餵樊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