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頁)
他想起鱗城的深綠色眼睛,總覺得它們一直注視著自己,但是每當他睜眼抬頭看去,摟抱著他的皇后卻總是安穩地合著雙眼,平緩地呼吸。
在這樣規律的呼吸聲中,他也漸漸地進入黑甜鄉,但他不知道,在他睡熟的時候,頭頂上那雙翠綠的眼睛再次銳利了起來,沉沉地注視著他的每一寸面板,最後停留在他淡色的唇上。
一三做了一個夢。
他很少會做夢,或者說他很少會記得夢的內容,但這個夢少有的非常清晰,可能是因為今天剛剛經過街心花園的原因,他的夢就發生在街心花園的中央。
他不清楚夢中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但他知道不是現在,或許是五年前,八年前,又或許是十年前。
美麗的女人優雅地端坐在白色的長椅上,拿著奶杯往紅茶里加牛奶,而她的面前,一個年輕纖弱的男孩被按壓著跪在地上,女人開合著紅艷的嘴唇,嘲笑他:「你的運氣這麼差,跟在我身邊害得我也一起倒黴。這樣吧,我讓你選,你從所有人裡隨便挑一個出來,你們兩個賭,賭什麼都行,要是你輸了,我就找人把你這兩條帶來黴運的手臂砍掉,要是你贏了,我就承認你還算有一點用,你說怎樣?」
少年低著頭,沒有說話。
身後的男人猛地掄起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皇后在問你話,你聽不見嗎,廢物!」
他痛得一抽搐,卻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三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說不出口,自尊心不容許他在這種情況下結結巴巴、顫顫抖抖地發出讓周遭嘲笑的聲音。
然而那個執鞭的男人卻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每當他收拾好情緒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狠狠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將他喉嚨口的話打回去,並加以更大聲的嘲笑和斥責。
一三發現自己今天剛剛認識這個將快樂構築於他人的痛苦的施刑者,他的名字叫安託尼。
如此迴圈多次,看戲的瑪格麗特皇后失去了興趣,示意安託尼停手,再次等待少年的回答,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手指了一個男人,讓他站到自己的對面。
「你要賭什麼,倒黴蛋?」男人大笑著問道。
「賭命。」少年依舊低著頭。
「什麼?」男人沒有聽清。
「賭我的命!」他大聲地說道,與此同時他抬起頭,烏黑的髮絲揚起,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暴露在空氣中。
深綠色的瞳仁亮晶晶湛著光,像是深夜孤林中暗藏的餓狼。
晨光破曉的一刻,一三醒了過來。
鱗城沒有離開主臥室。
但是他們之間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此刻正把這個不可一世的皇后摟抱在懷裡,他的手圈著他的腰,而他的下巴正好抵著他的額頭。
鱗城蒼白的額上被他壓出淺淺的紅痕,但本人卻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睡的正香。
他是個beta。
一三從未像此刻一樣清晰地認識到眼前人的身份,說實話,很多時候他會忽視鱗城的性別,而鱗城也確實是個有能力讓別人忘記他是個beta的傑出人物。
或許六個性別之間本不應該有著許多的標籤,但多年以來,beta男女一貫被當做是平庸的象徵,因為他們既不具有alpha的力量也不具有oga特殊的體質和美麗的容貌。但是為何因此他們就是平庸的呢?歸根到底是因為他們活在夢幻島上,在這個島上人的價值可以徹底折算成鈔票和票數,所以缺乏「賣點」的beta就成了一個貶義詞,一個模糊而尷尬的存在。
鱗城所做的只不過是增加了這個群體的特殊性,他在天平的這端加了更多的砝碼,利用beta本身所處的劣勢地位博取觀眾,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