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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往外看,除了棲南跟朝岸寧在堆的已經成型的雪人外,他只看到了一個高高的,頂上被拍平的梯形雪堆,上面連個頭都沒有。
桑奕明:「……」
方言給他解釋:「肩膀那麼寬呢,像你。」
桑奕明:「……」
桑奕明受不了方言把那個無頭的梯形雪堆說成是他,出來跟他一起堆,半個小時就把方言的那堆雪弄得有模有樣,比朝岸寧跟棲南的雪人好看有型多了。
方言進屋找了東西給雪人扮上,黑帽子,藍圍巾,大眼睛,他衝著朝岸寧得意地笑笑。
朝岸寧並不在意,繼續拉著棲南小聲說話。
下午姥姥跟小姨帶著方言去了附近的商場,給他買了不少新衣服,生活用品也都買了新的。
晚上姥姥拉著方言在屋裡說了不少話,她也看見了方言身上的傷,又抱著他哭了半天。
在方言試探著說自己想留下來之前,姥姥就已經開了口,說不讓他走了,以後就在家裡,他們養他。
睡覺前姥姥又拿給方言一千塊錢當零花錢,裡面有小姨給的五百,十四的孩子也算是大孩子了,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姥姥讓他自己平時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錢不夠再跟她要,以後棲南有的,他也少不了。
方言自打他媽媽沒了之後被掏空的心又被慢慢填滿,他找出壓在書包底下的存摺,拿出來給了姥姥,裡面有他媽留的五萬塊錢。
姥姥不要他存摺,但說給他收著,當年方言媽媽也給了姥姥一張三萬的存摺,姥姥一直留著,想著等方言成年之後,連那份一起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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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山一週後突然來了,外面的天還沒大亮,從被窩裡拽著方言胳膊就往外拖。
方言就穿了一身秋衣秋褲,不想被抓走,掙開方成山的手,滿屋跑躲著他。
姥爺去小廣場晨練去了,家裡只有姥姥一個人,手裡拿著個鐵鍬,攔著方成山不讓他動方言。
「我敬您是長輩,」方成山冷哼一聲,「但方言是我兒子,我今天必須得帶他回去。」
方成山在家裡被自己爹媽跟弟弟沒少數落,方言放了寒假就被他爸送到了山裡的爺爺奶奶家,孩子是在爺爺奶奶跟二叔身邊跑的,他們先倒打一耙,罵方成山平時太慣孩子,所以方言才這麼無法無天,竟然連自己家都不要了往外跑。
他們還說男孩子皮,就應該多打一打,不打不成器。
方成山這幾天在牌桌上又總是輸錢,本就窩了一肚子火,被人這麼一罵又一攛掇,本來想等過完年開學前再來抓方言,結果腦子一熱,第二天就買了張火車票來了。
方成山隔著桌子狠狠瞪著方言,常年被煙油燻得發黑的手指指著方言就罵:「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回去就打斷你的腿,我看你還敢往哪跑。」
姥姥被氣的血壓蹭蹭往上飆,披頭散髮護著躲在自己身後的方言,吼了回去:「方成山,你今天除非把我弄死,否則你別想把方言帶走。」
這樣滿屋子跑根本抓不住方言,而且還有人護著,方成山站在門口堵著,一手插著腰,一手從兜裡掏出煙盒叼了根煙點著就抽。
方言盯著他爸那張被煙霧模糊的臉,心裡只有陌生跟恐懼,他這次如果被帶回去,可能真的會被打斷腿。
只是想想,方言的兩條大腿已經開始抽著在疼。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被抓住,絕對不能被帶回去。
(下)
「我不跟你回去,」方言哭著控訴,「我在爺爺奶奶那隻能幹活飯也吃不飽,我多吃一口飯二嬸兒就用指甲掐我大腿,二叔家兩個小弟也總欺負我,就算開學回家了,你除了喝酒就是打牌,輸了就回來打我,贏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