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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本宮走在宮牆上，長久望著遠處隱約朦朧的西山，想像著西山腳下那些本宮此生都難以從紫禁城裡望見的農舍良田，忽然本宮就明白了，為何會下意識地記著你，多麼多年。&rdo;

純懿抬頭望向輝發那拉氏，自知失禮，卻也想與她有眼神的交流。

&ldo;本宮當年看見的，是一個不屬於紫禁城的女人。&rdo;輝發那拉氏看著純懿的眼睛，平和地說道，&ldo;而這座紫禁城裡，通常就只有傻女人與瘋女人。&rdo;

&ldo;從前本宮不想做瘋女人，就只能做個不聽不聞不問的傻女人。往後的日子，就由不得本宮自己的做決定了。&rdo;

輝發那拉氏對著純懿又清淺笑了一下，在她端莊疏離的笑容中，純懿似乎又看見了當年嫻貴妃那張清越溫柔的面龐，與眼前人的神情重疊在一起。這是一種怪異的契合，毫無違和感。

純懿在上一秒還以為輝發那拉氏的疏離笑容會將她們二人心靈上的距離感一下子拉開。她卻在下一秒反應過來：她彷彿覺得與輝發那拉氏更親近了。她感受到輝發那拉氏心頭沉重的嘆息與精神上的決絕，也真情實意地欲為輝發那拉氏的無助孤寂而同情落淚。

&ldo;後宮中，只有可憐的女人與可恨的女人。而在某種意義上，可憐與可恨也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rdo;純懿對著輝發那拉氏行禮，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然，她還有默默藏在心底裡的後半句話：娘娘，您要做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嗎？

輝發那拉氏的眼睛裡有一層為自我保護而豎起的屏障。純懿看不透那層屏障，也不知輝發那拉氏內心的真實想法。

&ldo;你可以回去了。&rdo;那拉氏發號施令，於是這場氣氛古怪的見面只持續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當純懿緩緩走出翊坤宮，沿著漫長的宮道往外走去的時候，她覺得渾身冰冷，卻又不明白從何處又升騰起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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