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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四角處均燃著一小簍一小簍的炭火,暖熱的氛圍,將高山絕頂處的寒冷熨炙無蹤影。
雖是白晝,但屋頂上方還是吊燃了幾盞油燈,燈上罩著彩紙剪妥套上的燈笠,透過花卉或翎毛形狀的笠面,那些微帶暖意的暈黃讓人感到很舒服。
“老人家好會過日子。”
打量著桌上精細的碗盤餐具,鳳凰發出了聲。
“那是當然的!”石裂岸笑了笑。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不對自個兒好點難道還得等到伸長了腿再說?要我說呢,”他晃動著頂發上的沖天炮,“想怎麼穿就怎麼穿、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活就怎麼活,誰能管我!”
最後一句話,恰是殺氣門開宗明義的最高宗旨。
“能夠生活得如此逍遙,殺氣門……”鳳凰忍不住要好奇了,“真是個殺手組織?”
“小姑娘會這麼問其實是想說,如果殺氣門到處殺人那肯定是四處結怨躲仇家了,怎麼可能過得如此暢意快活,是嗎?”
石裂岸笑嘻嘻著解釋。
“殺氣兩字別想得太過狹扁了,石家歷代先祖中有人是殺狗、屠豬、剮魚、劊子手,甚至立志屠惡龍者都有。對我們而言,如何精進研究下刀的技術,將被殺者在最短的時間內乾淨俐落解決,而達到了如庖丁解牛那種遊刃有餘的地步,這才算是咱們所要追求的境界。”
“我們殺牲畜大多是挑夠大夠肥的下手,至於殺人,一般在接任務前,我們都會先去評估此人該不該死、該不該斷手斷腳,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石裂岸笑得恰然,“殺一個惡人和屠一頭夠肥的豬實在是沒什麼兩樣。”
“可老人家想過嗎?殺生畢竟是在造惡業,而這……”鳳凰玻Я訟卵垌��笆遣皇薔褪巧逼�湃舜蠖嘍堂�腦�蚰兀俊�
“不不不!”他呵呵笑擺擺手。
“小姑娘的想法老頭兒無法苟同,命途長短自有天定,世間多苦難,死亡並不一定就是壞事一樁,兩腿一伸,兩手一攤人生自在逍遙,莊周夢蝶早說明了人生也不過僅是幻夢一場。咱們石家人的思想出自於老莊,對於生死,也較其它人看得淡,也因如此,才會對動手為殺並不感到內疚或是為難。
“像崩雲爹孃的死就不是如你所想象的,是被仇家所殺,而只是路過一條山路時,讓上頭滾下的巨石壓斃。我爹,是吃糯米糰噎死的,我的兄弟,一個是讓馬給踩死,一個則是被暴漲的溪水所淹斃。”
這些個往事若是由旁人提起,多半會感慨萬千,但石裂岸卻明顯地只有嚮往。
“這些,都能算是快速了結一生的優秀例子,咱們石家人是不願接受臥病床榻,拖個三五年苟延殘喘,或由自盡方式來結束生命。”
鳳凰沒作聲,垂眸沉在思緒裡。
她佩服老翁的豁達,但她做不到!
也就是如此,她才會讓非要報仇不可的想法深藏在心底多年,而無法再去思考她的人生中是否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甩甩頭,她甩開了不悅地思緒,睇著屋中的石雕像。
“那是誰呀?石家先祖嗎?”
“不!”
這次回話的是石崩雲,他夾了兩隻蝦扔進口中,漫不經心地回答,“那是咱們殺手業的共同祖師爺。”
審視著那一手握著圖卷、一手拿著短刀,目中亮著一去無返壯烈眸彩的石雕像,鳳凰訝然問出聲,“是行刺秦王的荊軻?”
有沒有搞錯?荊軻雖勇猛卻是個失敗的例子,拜他,不怕觸了黴頭?
“是呀!不就是他嘍!”石崩雲由口中吐出兩副蝦殼,那殼剝得乾乾淨淨,一絲兒蝦肉屑都沒留,且蝦殼完整無缺,連須條都無損。
“好厲害!”
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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