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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審食其任左丞相，如郎中令事，與霍笙的關係倒也還算近。

&ldo;明日我去找他。&rdo;

宣平侯在一片暗影中點了點頭，而後起身，下了坐榻。

霍笙看他動作有些急切，微感意外：&ldo;大人有要事?&rdo;

&ldo;沒有，公主該用晚膳了，我過去看看。&rdo;

霍笙在心裡嘖了一聲，沒有回他。

等宣平侯出去了，霍笙也站起來，慢慢走到燭臺前。

不一時，心腹蕭豫進來了，向他匯報扶風郡一事的進展。他也聽說了劉章酒宴上誅殺呂氏女的事，於是問道：&ldo;朱虛侯如此，也算是為趙王報了仇，那收集呂氏罪證一事，還需要繼續嗎?&rdo;

&ldo;為什麼不?&rdo;霍笙抬手，輕輕撥弄了一下燭火，光更亮，襯得他一雙眸子愈發的沉黑，&ldo;呂氏一人，還換不得趙王一家人的性命。&rdo;

……

翌日天晴，陽光有些熱辣，等霍笙下了值回到家中的時候，道路上已沒有雨水洗刷過的痕跡了。

他正在案前處理積攢下的公務，阿練卻進來了。

她今日換了新衫，冰藍色的衣裙穿在身上，似乎有些過於合身了，將那明顯還有些稚嫩的、並不過分突出的少女身段窈窕地呈現出來。

烏黑濃密的青絲也被綰成了一個霍笙從來沒見過的樣式，精緻而繁複，發上戴著的華勝步搖垂墜下來，紅艷艷的寶石正墜在額間。

霍笙還留意到那張素來瑩白如玉的小臉上塗了胭脂，但是並不濃重，只是淺淺的一層，令她的肌膚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瓷粉色。

他握著簡牘的手稍稍收緊了一下，重又將視線投在那上面，聲音微沉地道：&ldo;怎麼過來了?&rdo;他指了下自己的身邊，示意阿練坐下。

&ldo;哥哥，我聽說長安今晚的夜市很熱鬧，我可以去看看嗎?&rdo;阿練沒有坐，直接站在他對面問道。

&ldo;我可能有點忙……&rdo;但也不是不能陪她。

霍笙抓緊時間把手裡的簡牘看完，正要收拾，卻聽阿練道：&ldo;沒關係，我跟朱虛侯一起去，戌時以前會回來的，哥哥不用擔心。&rdo;

霍笙愣了一下：&ldo;朱虛侯?&rdo;

她什麼時候跟劉章這麼熟了?

&ldo;可以嗎哥哥?&rdo;她在霍笙對面蹲下來，雙手放在几案上，視線與他齊平，眼晶晶地望著他，那步搖上的墜子還在晃。

&ldo;唔，&rdo;霍笙面無表情地又把簡牘攤開了，&ldo;去吧，早點回來。&rdo;

……

阿練是還沒到黃昏的時候就出門了，特意稍稍提前了一點，然而直到約定的時間也沒望見劉章的身影。

她想著可能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吧，於是又等了一會兒。越等越心焦，忍不住踮腳朝前望望，仍是沒見著人。

她因為有著自己的目的，出來時沒有讓人跟著，眼看著天快黑了，也不敢在外面久留，正要往回走，卻見霍笙從不遠處路過。

&ldo;哥哥!&rdo;阿練忍不住喊了一聲。

對方看見她似乎也有點意外，走了過來，又四處看了一下：&ldo;你怎麼一個人?不是說跟朱虛侯一起?&rdo;

&ldo;別提了。&rdo;阿練忍不住抱怨，&ldo;我等到現在也沒看見他，明明都說好的。&rdo;

&ldo;他失約了。&rdo;霍笙可不會好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