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室子(第1/2 頁)
三月初六,春日正好,陽光明媚,百花競相綻放,正是招待賓客的好日子。
長安城中,武安侯長子滿月,便開宴百桌,請朝武百官家眷赴宴,為武安侯長子慶賀滿月,賓客滿堂。
武安侯府後院亭子裡,幾個年輕夫人三三兩兩圍坐一團,賞著花園之中的春景。
一個美婦人搖著團扇道:“今日怎得不見侯夫人?這大喜的宴席也不像是以往武安侯府的排面,賓客雖多,卻是雜亂得很。”
“俞夫人,你怕是還不曉得吧?今日這滿月的長子乃是武安侯外室所出,記在陸宛芝名下的可不是她親生的,這不陸宛芝今日可是稱病著呢。”
說此話的乃是禮部郎中的夫人,比陸宛芝還要年長五歲,這兩年卻一直因為夫君的官職被陸宛芝壓上一頭,好不容易有個能取笑陸宛芝的機會自是不會放過。
俞夫人一愣道:“這陸宛芝嫁到孫家也三年多了,怎麼一直不生嫡子?連個嫡女都沒有,卻把一個外室子記在名下?”
周夫人用手帕捂嘴輕笑道:“畢竟這再好的運氣也有花光的一日。”
陸宛芝確實是好運氣,投胎便是投在三朝元老陸相爺家中。
十三歲時與武安侯世子定親,武安侯病故,武安侯世子一下子成了本朝最為年輕的侯爺。
陸宛芝十六歲嫁給武安侯,也就成了本朝最為年輕的一品命婦。
武安侯若是隻受先祖廕庇空有爵位也就罷了,可這位年輕的武安侯兩年前進了禮部,就官拜侍郎,成了最年輕的侍郎大人。
六部其餘的侍郎都要年長武安侯十餘歲,可見武安侯之前途光明,何人不羨慕陸宛芝的好運氣。
俞夫人道:“陸宛芝在閨中時就要強,這一次她丟盡了臉面,也不知會稱病多久,我還想著請她去我府上賞花的呢?不如我們去探望探望她?”
眾夫人會心一笑,與其說是探望,倒不如去說取笑一番。
陸家主院之中,陸宛芝躺在貴妃榻上,喝著一旁婢女遞過來的藥,一副病重的模樣。
榻前坐著的是穿戴華麗的武安侯老夫人,她一臉慈祥地對著陸宛芝道:“宛芝吶,娘知曉你心中有怨氣,可娘讓外室子入門也是無可奈何吶,畢竟你都嫁進來三年多了,肚子也一直沒有個動靜。”
陸宛芝放下藥碗,嘴裡盡生苦澀:“娘,這三年多來,侯爺未曾踏足過我房門半步,怎能怪我肚子沒有動靜?”
孫老夫人嘆氣道:“這不是克兒想著為陸相爺守孝嗎?你剛進門不久,陸相爺就西去了,克兒乃是陸相爺的得意門生,你又身為孫女兒,這守孝三年也是應當的。”
陸宛芝身旁的丫鬟玉竹輕哼道:“出嫁孫女兒不必守孝不說,就是要守孝,姑爺身為孫女婿也該跟著一起守,為何還讓外邊養著的女子有了外室子?堂堂武安侯府,先有外室子也不怕被笑話。”
孫老夫人理虧,就是丫鬟指責,她也認下了,“宛芝,娘也是女子,知曉你的不易,這不馬上陸老相爺的孝期就過了,到時我必定讓克兒進你房中,這一次你就將那寶哥兒記在你的名下吧!”
陸宛芝鳳眸微挑,冷聲道:“外室子休想記在我的名下。”
“陸宛芝,這就是你與孃親說話的態度嗎?陸家可教你禮儀尊卑了?”
武安侯孫克踏進了女子的閨房,這還是成親之後,他第二次踏入此房。
陸宛芝看著跟前的男子,二十二的年紀端的是一個男子最好的年華,他今日穿著一襲湖藍色的圓領袍,許是兒子滿月,一臉的得意,見著陸宛芝臉上才露出嫌惡來。
陸宛芝道:“陸家自是教我尊卑禮儀了,是以我絕不會將外室子認在我的名下。”
孫克氣惱道:“你三年沒有所出,我本可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