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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晚上,暗香都在畫著這件禮服的初稿,畫了又揉,揉了又畫,反反覆覆,弄得她整個人心神不寧。
唉!她知道她在困擾什麼,唯有嚴殊影才能夠教她這樣患得患失的。
想起下午他們之間的口角,她的心頭不由得又掠過一陣刺痛,她有些懊悔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挑起這場戰爭,讓嚴殊影無法心情愉快的離開法國,回到臺灣。
該死!她又在為他設想了!她的個性向來不會拖泥帶水,處事也算明快俐落,但為什麼只要是遇到和嚴殊影有關的事,她就會變得拖拖拉拉、反反覆覆的?
“啊——”想到這裡,她整個人煩躁的發出尖銳的叫聲,又憤然揉去桌上的草圖。
發洩完畢,暗香挫敗的將頭埋在桌上,整個腦子亂烘烘的。
“Aroma,你怎麼了?”聽到她的叫聲,隔壁房的樸熙楨連忙跑了過來。
“啊,我吵到你了嗎?不好意思,我最近被這些設計圖搞到煩死了。”暗香歉然的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樸熙楨的眸底閃過—抹調皮的光彩,“以前常看你反覆畫同一張設計稿,也沒見你會畫到情緒失控,你確定真的是因為設計圖?還是為了那個大帥哥?”
大帥哥?暗香心頭一凜。望向桌上的小鬧鐘,上頭顯示著晚間十點半,這個時間飛機已經起飛,嚴殊影應該人在飛機上了吧?
見暗香默然不語,熙楨更加篤定她的想法,於是她往床沿一坐,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對她說道:
“暗香,我知道你很在乎那個帥哥,甚至很喜歡他,但你要知道,有的時候現實總是和我們的希望相反。”
“怎麼說?你的意思是——”
“我們都是留學生,未來不知道還有幾年要在法國度過,我們沒有談長距離戀愛的本錢,讓你在異國飽嘗相思之苦是不公平的;但讓—個男人痴痴的在臺灣等候著你,也是一樣不人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聞言,暗香終於轉身面對她,整張小臉佈滿慘淡神色,幽幽然開口道:
“這些道理我都懂也都想過,當我離開臺灣抵達法國的那一刻,我一再告訴我自己,從今以後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我必須忘了他。但是……後來我才發覺,當你愈是想遺忘一個人,那人反倒會更加深植在你的記憶裡,成為一道深刻的烙軌,再也揮之不去。”
她似傾訴、似哀怨的深切話語,讓熙楨動容了。
“那個大帥哥看起來氣宇不凡,他在臺灣是不是很有社會地位、很有名望?”
暗香點點頭,一臉無奈,“有的時候我希望他不要那麼有錢、那麼有名,或許這樣打他主意的女人就會少一點。”
“這你恐怕要大失所望!憑他那副又有型又冷峻的模樣,即使他今天只是個窮書生,我看也有不少女人想倒貼他。”她拍著暗香的雙手,笑著說:“好啦!看你這副茶飯不思的模樣,如果我不幫你做點事的話,就枉費我們當了四年的室友。”
“真的?你要為我做什麼事?”
“我有不少香港和東南亞一帶的華人同學,閒暇時常會交換一些八卦雜誌來解悶,不如我就跟他們借每一期的雜誌,讓你隨時都可以掌握大帥哥的動態,如何?”
“哇!你真的可以幫我借到嗎?”
“包在我身上。”
暗香立刻發出一聲興奮的呼喊,兩個女孩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第五章
時間繼續往前推,又過了半年的悠悠歲月。
這半年可說是暗香在法國的重要時期,她順利的升上了第四年級,課餘時間在可可蒂夫人的工作室中實習,累積更多的實務經驗。
不僅如此,更教人振奮的是,由她一手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