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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rdo;的每一任渡劫者,最後的時間。
月銘執著一盞青銅古燈候在寂然宮內,見冷疏源推門進來,他無聲地單膝跪下,低頭行禮。
&ldo;起來吧。&rdo;冷疏源的聲音鮮見的溫和,她從月銘的手中接過青銅古燈,月銘低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冷疏源沿著白玉長階拾級而上,親手點燃了長階盡頭的琉璃燈盞。
剎那間,光芒如晝。
經過特殊雕刻的琉璃燈盞折射出炫目得近乎於瑰麗的光芒,瞬間照亮了空闊的殿宇。宮殿的一面牆壁上掛著四十三幅工筆畫像,畫中之人無一不是一身雪白祭服,眉目俊逸,風姿絕俗,尤其是居中的那副畫像,畫中人白衣勝雪,眼中華光內斂,若拂曉晨星。
那是&ldo;寂滅之爭&rdo;後的第一代大祭司,有天人之稱的重憫爭。
冷疏源將青銅古燈吹熄滅,斂襟下拜,月銘往一旁退了一步,也隨著她一起拜倒。殿內寂靜得反常,光線將二人的身影投在浮雕著雲紋的牆壁上。
過了今天,她或許會成為第四十四個人。
冷疏源驀然輕輕笑了起來,她站起身,伸手觸碰中間的那幅畫。
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她可曾想過,到了今天,她竟會如此的平靜?
&ldo;月銘,我的祭服呢?&rdo;
月銘恭敬地行過禮,他退到長階下,不一會便捧了個朱漆的託盤上來,漆盤上疊著一身白衣,上面用銀線繡了鳳凰紋,透明的玉石釘在襟口處,被殿中光華一映,瀲灩生輝。
冷疏源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將外面罩著的赤紅紗衣扔在地上,露出素白的裡衣。月銘替她披上那一襲祭服,冷疏源掩上衣襟,清冷的眉目彎出一點笑。
&ldo;月銘,今日之後,你就和他一起離開&l;蒼夙&r;,去淇燁閣吧。&rdo;
&ldo;月銘遵命。&rdo;青年傾身禮畢,第一次沒有在她做出這種九死一生的決定時出言反對。
&ldo;這麼聽話啊……&rdo;冷疏源低笑出聲。
&ldo;到了今天,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源主了吧。&rdo;月銘的聲音微帶沙啞。
&ldo;是。&rdo;冷疏源沉默了片刻,道。
&ldo;小少主,如果過了今天,您還能活著,就不要再做&l;蒼夙&r;的族長了。&rdo;沉默中,月銘盯著冷疏源的背影看了許久,忽然說。
&ldo;你們走了還不夠,還要讓我也走啊。&rdo;冷疏源的聲音裡笑意分明,甚至於還帶了一點調侃的意味,&ldo;眼下族裡未立少族長,可沒有能任族長的合適人選,你慫恿我走,不怕少祭司繼任之後找你麻煩?&rdo;
&ldo;&l;蒼夙&r;負小少主太多了。&rdo;月銘對著冷疏源的背影,緩緩跪倒了下去,膝蓋磕在鋪地的白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ldo;這次月銘不攔您也攔不住您,但是小少主,月銘求您‐‐今日之後,若您還有時間,就為自己活吧。&rdo;
不為你所負的人,也不為你所愛的人,就為你自己。
&ldo;月銘,你自我年幼時時便與我相識,應當是瞭解我的。&rdo;冷疏源的聲音沉了下去,那一線笑意如潮水盡退,留下蒼涼而遙遠的嘆息。
&ldo;你覺得,我做得到嗎?&rdo;
月銘忽然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是的,不管是昔年天真無畏的冷氏少主,還是如今尖銳孤寒的蒼夙族長,她都不曾為自己活過。
昔年的冷氏少主,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一心想修煉讓人生不如死的邪功&ldo;幽冥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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