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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則柔斥他說話不知忌諱,輕笑道:「沒有陳拙,我也不能安生貓在江南。」
「不過幸虧現在朝廷管了,總算能鬆了這口氣。再來兩年我也餓死。」
朱翰謹搖頭,「未必。」
樂則柔挑眉看他。
他老神在在地回答:「六皇子和逸王不能打黨夏,只能打自己。」
樂則柔大笑,讓他別老瞎說大實話。
兩個都想著皇位的天潢貴胄放在一起,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戰場又成了算計。
六皇子是皇帝派出去收攏兵權的,但他能鬥得過逸王嗎?逸王可能甘心聽他的嗎?
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定國公府,陳拙這樣純粹的「傻子」不多。
半晌,樂則柔看著亭下蒼翠的冬青,默默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完這場仗。」
朱翰謹恍惚了一瞬。
她微垂著頭,耳尖被風吹得有些粉色,可憐可愛。他方才在宴上就看見她了,素色衣裳,一根填玉的銀簪挽起青絲,靜靜含笑坐著,比幾年前眉眼更開了些。
他偏過頭不再看她,短促地笑了一下,「達魯不死,江北打不下來。他排兵布陣的天賦幾乎恐怖,如果不是江湖人將他重傷,現在我們還在佑州拉鋸。最可恨的是,朝廷中有他們的奸細,我們……」
「奸細?」樂則柔第一次聽說這事,不由皺緊了眉頭。
朱翰謹純粹是今天喝了酒,又看見樂則柔,心裡不免有些激動混亂。此刻懊悔自己順口說出去。
「我喝醉了,胡說的。」
樂則柔溫溫和和一笑,牙齒閃著冷光,十足威脅意味,「表哥不說,我自己查。」
「別別別」他暗道喝酒誤事,有心隱瞞但怕她不知深淺,只能無奈和盤托出,「我告訴你之後,你別輕舉妄動。」
樂則柔點頭答應,催促他快說。
朱翰謹扶額說:「奸細是皇帝身邊的重臣,所有報給皇帝的東西,都能被他知道。」
「這人藏得極深,我和陳拙把從宰相到六部尚書的所有大員都推測一遍,愣是沒找出來。」
樂則柔蹙眉深思,「我知道周家投靠了黨夏,會是他家嗎?」
朱翰謹酒意立刻醒透了,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嚇樂則柔一跳。
「周家投靠黨夏?」
樂則柔心想那就是上回的信還沒送到江北,他們就回南邊兒了。此時刪刪減減說一些,沒提自己被擄去佑州的事兒。
她輕鬆笑笑,「但聽你的形容,周尚書不會是這個奸細,他沒那麼大本事。」
朱翰謹也覺得不會是周家,他讓樂則柔別想了,「左右已經知道有這麼個人,早晚能找出來。」
樂則柔心想那可不行,我的人還在江北呢。
「爺!可算找著您了!」朱翰謹的小廝拍掌過來,「前頭老爺找您過去呢!」
朱翰謹說知道了,大步往外走。
忽然又折返回來,站在樂則柔跟前撓頭。
他漲紅著臉,支支吾吾:「七妹妹,我走之前留的信……」
話未說完,已經被樂則柔出言打斷,她溫和地笑,「表哥記錯了,沒有留信。快去前面吧,別讓舅舅等急了。」
在江北這幾年,樂則柔每每來信沒有半分兒女心思。他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結果,但親耳聽見時,仍是覺得胸口落了一塊兒冰,冷硬且壓抑。
是他痴心妄想。
朱翰謹不敢再看眼前人,胡亂說一句「是我記錯了。」轉身快步離開。
……
六皇子走了,但是難民的事還留下來懸而未決。民生談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扎手。
樂則柔忙的腳不沾地,她不僅僱人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