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高子義老家湖州,但兩年過去,他會不會又跑去別處?還能不能交了這差事?
但安止最先想到的不是這個,湖州兩個字在他嘴裡轉了個圈,手無意識地收緊韁繩,引得馬痛嘶一聲。
他陰陽怪氣地笑了,跟著的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走,去湖州。」
馬蹄聲嘚嘚,一行人向西往湖州而去。
······
「七姑,哪敢勞動您來了?同春坊有我看著您還不放心嗎?」劉掌櫃叼著菸袋出來,挺著將軍肚也不行禮,站在那噴雲吐霧。
樂則柔沒理會,屏住衣袖,上手一匹匹綢子摸過去,盯著劉掌櫃問,「為什麼差了份量?」
劉掌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不緊不慢地回答,「您不是要勞什子雨過天青色麼?料子薄點兒能顏色清透些。」
「帳本呢?」
他磕磕菸袋鍋子,老神在在地回答,「前兩日帳房不留神,帳本都燒了。我已經把他轟走了。」
樂則柔也不跟他生氣,對著二把手祝成笑說,「劉掌櫃年事已高,該回鄉榮養。同春坊讓二掌櫃接過來。」
劉掌櫃沒想樂則柔真能處置了他,拿菸袋鍋子指著樂則柔,「七姑,我從八歲跟在六老爺身邊伺候,如今在樂家三十多年了,同春坊是我一手建起來的,這些夥計是我招攬的。您這樣發落了我,不怕底下的人寒心?」
劉掌櫃是樂六爺最早的書童,一直自恃勞苦功高老臣,諒樂則柔不敢動他。
樂則柔確實念他當年追隨父親的情分,這才一直不跟他計較,左不過幾年就能讓他回家養老了。
但劉掌櫃實在太過猖狂,竟然敢把她派來的帳房趕走,這是在明晃晃打她的臉。
要知道,樂則柔名下所有產業的帳房先生都是她統一派出去的,如果不處理了劉掌櫃,明日別人也敢有樣學樣。
她環視眾人,聲音柔和,微微沙啞,「誰願意跟劉掌櫃走,我今日不攔著,如果明兒起有人想走,那就該怎麼來怎麼來。」
劉掌櫃逼視著夥計們,只得到躲閃的目光,還有人磨蹭後退著。他這兩年欺下瞞上剋扣工錢,早已盡失人心。
樂則柔看他麵皮漲成豬肝色,不想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劉掌櫃兀自想跟樂則柔叫屈,被豆綠攔住大罵。
「你貪了這許多銀子,放在別人家是要打死的,七姑留你一條命已經是高抬貴手。如今給你留了臉面,回去該給七姑立長生牌位才是。」
豆綠狠狠呸了他,走到門口又掐著腰轉身,「別以為燒了帳本就萬事大吉,七姑手裡有帳,你要是還四處胡唚,就等著吃牢飯吧!」惡狠狠瞪了劉掌櫃走了。
玉斗藉故留在最後,在他耳邊輕聲道:「劉掌櫃也該為子孫想想,別為了蠅頭小利讓孩子缺胳膊斷腿。」
她彎唇一笑,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劉掌櫃頓時嚇得不敢言語,暮春時節竟出了一身冷汗。
樂則柔出了同春坊,正要上車時看見對面餛飩攤上坐著幾個人。其中一人瘦得過分,盯著她的馬車瞧,另幾人明顯以他為尊。
現在正是巳時,不早不晚的,餛飩攤上只有他們。
「您又不戴帷帽。」
玉斗嗔她,趕上來把帷帽給她戴好,樂則柔這回倒是沒跟她抱怨就這兩步路不用麻煩。
樂則柔往對面又看一眼,那幾個人還在餛飩攤上,但不再看她馬車了。
「回府。」
玉斗扶她上車,問,「七姑,不去唸安堂了嗎?」
「不去了,回府。」
她對玉斗耳語幾句,玉斗不著痕跡地點頭,一會兒兩個樂家護衛就悄悄沒入了人群。
此時餛飩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