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趙粉應下,樂則柔又想起一件事兒,問她,「高先生出門了嗎?」
「沒有,我昨日還看見高先生了。」她也覺得奇怪,「高先生往年這會兒早就出門了啊。」
樂則柔把帕子放在桌上,淡淡地笑了,「高先生今年不出門了,讓人好好招待吧,他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趙粉不解其意,但也不多問,七姑比人多開了一竅,她說的準沒錯。
第8章 相見
依然是一品閣,芙蓉雅間,窗外的楊柳比上次來時更深綠柔軟了些。
高隱見到眼前雍容華貴的錦衣少年,心中澎湃了一瞬,他撩起袍角跪下。
「草民叩見六皇子殿下。」
「先生快快請起。」六皇子溫聲說,快步上前親自扶起高先生。
他此行是奉旨巡察,陣仗極大,但從蘇州取了繡品就登船直往湖州,江寧織造司和兩淮鹽運的官員都還晾著,湖州上下官員心驚膽顫。
他請高隱上座,高隱推辭了一番才坐下。
六皇子親自為高隱奉茶,「我自幼拜讀先生文章,為先生雄才大略折服,受益良多,今日得見,實乃允璋平生一大幸事。」
高隱欠身,雙手接過。
「六殿下過譽了,不過落魄書生牢騷滿腹的酸話罷了。」
二人彼此贊了一番,六皇子終於切入正題,他態度十分誠懇,「先生之才,不該浪費在湖州一城。」
高隱恍恍地看向窗外,楊柳輕柔卷縈。半晌,他嘆息一聲,苦笑道,「草民不過天地間一沙鷗而已,歲月蹉跎,如今只知書酒二字。」
六皇子聽他口風鬆動,知道如今就差一步臺階罷了,於是摒退眾人,與高隱談了半個時辰,再令人進來添酒時高隱已經改稱「殿下」。
「陛下如今正在考量諸位皇子,幾位殿下有世家支援,是福也是禍,老朽看來,弊大於利。
陛下憑鄭家支援而登基,但也因此更忌憚世家,最不願世家影響皇權。
幾位殿下背後都是世家操控,頗多掣肘,二皇子丈量全國土地,不了了之……」
六皇子拊掌大笑,打斷了高隱的話,「高先生倒與安止想到一起去了。」
安止垂手侍立六皇子身後,不過是尋常打扮,但黑繭綢罩衫一塵不染。
高隱心中頓生疑竇,目光幽幽地上下打量著他,笑道:「月前與安公公一席長談,驚於眼光見識不俗,老朽自愧弗如。敢問安公公如今幾歲?」
安止略一拱手,口稱不敢。
六皇子看著他笑說:「高先生有所不知,若無安止,斷無今日允璋。只是他也記不得幾歲入宮了,約莫十七八上下。」
高隱不禁咋舌,「英雄出少年啊。」他又嘆息搖頭,似乎極為安止惋惜。
二人談論這些時安止毫無旁色,高隱更覺其城府深曲。
但他面上絲毫未露,對六皇子舉杯說:「殿下身邊有安公公這般能人輔佐,何愁大事不成。」
六皇子笑意愈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高隱講起當年在京城蒙鄭相照拂,激動之處竟落下淚來。
六皇子也想到當年母親兄長在時,一家人何其和美歡暢,也不由唏噓感嘆。
這一席宴從午間延到月上中天,六皇子本想讓高隱一起回府衙。但高隱婉拒了,「老朽也該與七姑請辭。」
六皇子親自送高隱下樓,「高先生所說七姑,也是女中豪傑。」
「七姑幼秉庭訓,樂六老爺去世後就支應門戶,絲毫不遜男子。」
高隱想了想,又說:「可惜七姑命苦,樂家家規森嚴,一直守著望門寡。」
安止不著痕跡地看了高隱一眼。
六皇子也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