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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的水散發著涼意,祁陵冷得開始發顫,甚至昏昏沉沉想睡過去。
「你不許下水!」樊寂在這裡待了兩日,知道這水的溫度,他牙齒打了個顫,又道:「誰允你來尋我?正道那些人……咳咳……」
祁陵見他又咳了血出來,朝那水池又進一步,似是要下水。
樊寂:「祁陵!」
祁陵頓住,沒忍住眼裡的淚,落了下來滴在水池中,將那裡倒映出的他變得模糊。
樊寂這幾聲吼下來,嗓子便更啞了,又放輕了聲音道:「我有話與你講。」
祁陵抬頭去看他,只見對方低著頭,青絲散亂下來,發尾沒入水中,一副狼狽的模樣,卻是始終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本尊見過季澤……很久以前。」樊寂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你及冠前,本尊便見到過他。」
祁陵定定地看著他,不語。
「你知道的,本尊一開始便不喜歡你,那是年少叛逆。後來相處久了,本尊……對你是想好點的。」樊寂道:「那個時候,本尊第一次見到季澤……也第一次知道你的身世。」
「……你沒有角,因為你母親是人族,你父親是魔族上一任大祭司,宋若青用預知力看到她的未來,才叫你父親將你帶來魔族。」
樊寂微微抬眸,望向祁陵,「本尊後來那般對你,只是因為……厭惡人族。」
身為魔族少主,他自然是從小便清楚,魔族從未主動去招惹過人族,可那些人族在外卻將魔族說得十惡不赦。
他心裡想不通,有一次便偷偷去人族,因變化術不精而在人前露了角,被那些人見到頭指著罵魔頭,甚至還有人拿東西砸他,見他因生氣而眸子發紅後,又嚇得一個個跑開,沒有人管他的死活。
這樣的經歷後,他很少再出魔界,卻也日漸加深了對人族的怨恨。
樊寂對人族的恨意祁陵很久前便知道,只是不曾想,樊寂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敵意,竟是出自自己身上流著人族的血。
「你走吧。」樊寂見祁陵一直沒吭聲,想來是被這番話傷到,不知該如何面對。
樊寂也不知該怎麼去看祁陵,歸根結底是他有愧於此人,祁陵什麼都不知道,不明不白地就被他敵視和欺負了一百多年。
「你只要不認本尊,那些人族念在你身上的預知血脈,許會放你一回。」樊寂低眸道:「別再來找本尊了。」
鎖鏈上凝結成的水珠子低落到水池裡,濺開了幾圈細小的漣漪,兩人之間誰都沒再講話,久到樊寂覺得祁陵對他失望,再也不會理他。
「……真是矯情。」祁陵突然嘲了一聲。
偌大的水牢裡,除卻水滴下來的聲音,這句話顯得格外清晰。
樊寂心頭一顫,神情複雜地看向祁陵。
祁陵試了好幾次下勉強站起來,冷道:「這麼多年過去,真是愈發地矯情。」
「……你聽好了。」祁陵定定地對上樊寂的眼眸,聲音並不響,卻叫樊寂無端地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要趕我離開,你休想。」
祁陵說完那一番話後,兩人間又是長久的沉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祁陵和樊寂都抬頭望去,只見到臨陽派的掌門正緩步朝水牢內走來。
他揮了下袖子,水位便開始下降。
「魔界亡魂四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開口,並不是關於祁陵私自逃出無定峰的事。
祁陵抿了下唇,沒有回答。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竟也有些乏了,不知該如何去解決。
「清泉山。」掌門將樊寂身上的金線收回,樊寂叫了一聲,沒有支撐,整個人倒在地上。
「你們去那裡。」掌門又突然拉住要去找樊寂的祁陵,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