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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綏又瞧了眼手掌,想起小時候奶媽說他命線長、婚線短,將來可能是個涼薄的人。可這話只中了一半,他一直溫溫的沒什麼起伏,只因思慮太多,事事替喜歡的人多想一步,這樣對自己反倒糟糕。
盛綏說:「從前我敢追他,是因為我想著,總有一天我會走到他跟前兒去的,總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喜歡他。至於那些個虛名,我可以不在乎。
「可這回捱了一下我才意識到,可能我再也沒法站到他身邊。原來我…… 不是不在乎名聲。」
從前一直他說無所謂,但那隻能勸住自己,現在有在乎的人了,自然想得更多。
盛綏想喝口茶,又覺得那玩意難以下嚥,什麼都吞不下,乾脆放下茶碗,「那天下午我看到大家湧過來,他們那麼憤怒…… 我就在想,如果維知跟我在一起,他會不會也要遭受這些?
「之前每回跟維知去軍政局我都繞著走,不敢看他那身軍裝,也不敢見舊隊裡的人,就是怕我會影響他名聲。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要是我真的跟他……」
盛綏甚至沒敢把那個詞說出來,只是嘆氣。他本來沒想說這麼多,確實是心事鬱結太久,這開關一開啟就收不住。要是擱在平時,恐怕盛綏自己都不知道能有這麼多雜音。
他一向都挺有主意,想追人就追了,這些心思,從來都被埋在最深不見底的地方,藉由這次受傷才齊齊地跑出來叫囂。
白安賢哪能不懂這些苦?他自己受過的委屈和誤解能拿火車皮來裝。可好友在前跟自己擰巴,白安賢也沒轍,只能徒勞地勸道:「你別這麼想。」
盛綏少有這麼健談的時候,平時他都是見好就收,從不給對面不痛快。但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喪氣話成筐地往外倒。
「維知現在是蕭從明跟前兒的紅人,前程似錦,要是被我一摻和…… 可能什麼都沒了。
「讓他砸上前途來陪我這一遭,我不知道這值不值當。他才二十出頭,我過幾天就三十了。九年,挺難踏平的歲月。到時候我老了,他依然正當年。
「我能麼?」 盛綏不經意觸碰著自己半吊的左手,苦笑道,「如果我這麻煩一直梗著,我能為了這點自私的喜歡,把他的後半輩子…… 都活活拖死麼?」
第37章 原來不是在鬧彆扭嗎
白安賢就這麼靜坐著聽完,到最後乾脆一言不發。
見到老友實在擰巴的厲害,他才嘆口氣,把茶推到他跟前,「挺新鮮的,盛家二爺竟然為了個小朋友,嘰嘰歪歪成這樣。」
「別打趣我。」 盛綏正煩著。
白安賢嘆道:「勸我時你比誰都敞亮,怎麼自個遇著事兒倒犯糊塗呢?」
盛綏探究地看著他。
「你說的這些,都得在一起了才知道會不會發生,光坐在這擔心有屁用。」 白安賢找不到更好的類比,只能拿自己開玩笑,「打個比方,如果我這肺疾已經治不好了,可我誰都不說,自個跟你們斷了聯絡跑外頭等死——你知道後什麼感受?」
「瞎說什麼呢!」盛綏畢竟舊家族裡長大的人,還挺多忌諱的。他學著老一輩習俗,押著白安賢 「呸」 掉那些話。
「你怎麼這麼『老封建』?」 白安賢懟他,「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想告訴你,人吶,別太把自個當回事兒。你又不是菩薩,你管人家以後怎麼辦?這年頭,一瞬天荒,誰知道明兒自己是活的還是死的?就這你還不抓緊,等誰呢,等閻王爺?」
往往都是這頭瞻前顧後,以為自己沉默和放手是對身邊人最好的選擇,可人家要的偏偏就只是一顆真心而已。
盛綏苦笑道:「你在罵我?」
「可不是罵你麼?」 白安賢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照著最疼的那塊給他來兩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