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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去水房收拾收拾」,孫燕接過越詩遞給她的肥皂,稀罕地看了看,平時在家裡死老太太哪捨得買肥皂給大家用。
等孫燕出去,越詩把手上的幾個包子塞給女兒,說道:「你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看見熟人了避著些,最好不要讓人知道你回來了,東西收拾好放到樓上後跟你張大娘一塊兒過來,這幾個包子你拿著路上吃,媽媽櫃子裡還有些吃的。」
「媽,你留著先墊墊肚子,我一會兒下去隨便吃點兒就行」,說著,越靈把油紙包重新推拒到越詩手邊,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拿上鑰匙出去了。
越靈走出醫院大樓前看了一眼一樓掛著的時鐘,現在是三點五十,工人一般要到下午六點才下班,這會兒回去一路上應該碰不上什麼熟人,她來的時候也就碰上了張大娘一個認識的人。
如今見到了媽媽,她心裡總算踏實了,剛剛坐公交往醫院趕的時候,她心裡亂糟糟的,什麼也顧不上,這會兒站在公交車站等車之餘,倒是有了些閒心看看這六十年代末的城市景象。
入目所見基本都是三四層高的樓房,偶爾有幾座低矮的平房錯落其中,房屋外牆基本沒有任何裝飾,色澤沉悶的灰紅磚瓦在太陽底下更顯老舊,孫燕剛去的國營飯店就是一座古舊的二層小樓,小樓外牆還被街道辦刷上了醒目的幾個大字標語:「農村天地廣闊,青年大有可為」,一看就是鼓勵學生下鄉的。
越靈再看了看旁邊的建築,基本上隔一二百米就有一處標語,公交車站對面的院牆上也被刷著兩行標語:「以糧為綱,全面發展 ;發展經濟,保障供給 」,再後面一點的郵電局牆上紅色的大字也很醒目:「全世界勞動人民大團結萬歲」,這些標語看著的確很有這個時代的特色。
城市的道路看著也寬敞平整,因為是上工時間,路上往來的行人並不多,公交車上更是空蕩蕩的沒幾個人,越靈上了迎面駛來的7路公交車,4分錢買了票找了個空位坐下,半小時就到蘇北大學那一站了。
她下車低著頭步履匆匆地往家裡走,直到進了自家房門才鬆了口氣,好在這一路上沒碰見什麼熟人。
不說人品如何,王建業確實是個會鑽營的人,他當時資歷不夠,但三天兩頭往校領導那裡獻殷勤送東西,後來換房的時候學校給王家換了個120平的大三室,要知道,城裡住房緊張,一般家庭十幾口人祖孫幾代才能擠在一間五六十平米的房子裡,而王家滿打滿算才五口人,就住了這麼大一套房子。
家裡三間屋子,越詩和王建業住南面朝陽的那間主臥,王兆衍單住一間,越靈和王靜雯雖然兩人彼此相看兩厭,但還是不得不住在一起。
家裡果然一個人都沒有,越靈進門直奔主臥,找到媽媽說的那個小抽屜裡的盒子,她把那個鐵皮盒子拿到手上一掂量,還怪沉的,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不過她也沒顧上看,便又走到床邊開啟床左邊的抽屜,裡面凌亂地放滿了各種票證和零散的紙幣,還有好幾張10塊的,越靈將裡面的錢和票證一掃而空,全部放進自己口袋裡,可惜她的房間金手指只能把裡面的東西往外拿,不能把外面的東西放到裡面去,不然就更方便了。
把最緊要的東西拿出來後,越靈將衣櫃裡自己媽媽的衣服全部收拾起來,用一個大包袱皮裹起來,然後又到隔壁房間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連著被褥卷在一起,也用一個大包袱皮裹起來,又在廚房收拾了兩套碗筷,將她們母女倆能用的東西都歸置在一起,然後上樓喊了張大娘下來幫她搬東西。
張翠喜婆婆前些時候摔斷了腿,她這兩天在家伺候老人,越靈敲門的時候她還一陣嘀咕,這時候誰會找她?
「越靈?怎麼是你?你不是去醫院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媽怎麼樣了?」張翠喜開了門見越靈站在屋外,忙讓她進屋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