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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王軻終於還是忘掉了心裡的那點芥蒂。或者說是強行壓下了芥蒂，又重新照顧起那個奇怪的男人。

不能被傭人看到。王軻親手換床單，親手把被腐蝕的東西清理乾淨。

期間，那個男人一直睜著他的琥珀色眼睛，注視著王軻。

之後，王軻發現那個男人的體溫突然開始下降了。

下降，不斷下降。一直下降到一個低於正常人的溫度。

「26度……天哪！」王軻驚訝極了。

然後，他原以為永遠不會回答他的那個男人開口了。

「別麻煩了。」

「啊，你會說話。」王軻自知失言，立刻道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什麼，這都不重要。」那個男人繼續說，他的語速很慢，「我觀察了你很久。你是個很……熱心的人類。」

王軻覺得他的說法很奇怪。一般不是說你是個很熱心的人嗎？

「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死？你？不會吧……」王軻想到他不正常的體溫，「你有什麼事？」

「很重要。很重要。我有一樣東西交給你，請你代為保管。我快死了，只有將這件事拜託給你。如果你遇到他的話，請你交給他。」

「什麼？」王軻完全處於震驚狀態。

什麼東西啊要給誰啊。

「我叫水靈璧，這是我要交給你的東西。」水靈璧說著，舉起手，挖他的右眼。

王軻啊的叫出聲。哪有人會突然挖自己的眼睛的，來不及去阻止。自稱水靈璧的人已經挖出了他的右眼。

一個發著光的紅色玉片狀的東西被他給挖了出來。

挖出來後，水靈璧猛地吐出一口血。

龍鱗的傷害巨大，卻也支撐著水沉璧的生命。他們這族的命本就已經走到盡頭。龍鱗讓他多支撐了幾天。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是一個隱秘的種族。我的族群使命是保護我們的真龍……咳咳咳。但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我族只剩我一個了。如果你遇到了真龍，請把這個交給你。」

「什麼？什麼龍？」

王軻沒有多問的機會。水靈璧已經把龍鱗放到了王軻的手心。

「吾——吾王回歸之時，即是我等復——復生——」

水靈璧的話沒有說完，手就脫力鬆開了。王軻握著那枚滾燙的龍鱗，失神地看著水靈璧變成一粒粒光，消失在空中。

不見了。

剩下的唯有他手中的一塊紅色玉片，提醒王軻這幾天的記憶並沒有作假。是真的存在過。

是龍嗎？

水靈璧化為煙塵的時候，長南連綿許久的雨突然就停了。

久違的太陽，久違的溫暖。

「我好像看到天上有龍？」有人發帖說。

「我也看到了。」

很多人聲稱。但更多的人認為他們是看花眼，或者把彩虹誤認為是龍。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龍的存在呢？開玩笑吧。」網上的眾人嘲笑。

王軻握緊手裡的鱗片，心沉到谷底。

那是龍？

——傳說，真龍有其幾大使徒。龍賜予這幾個種群以無上的力量。然而漸漸的，一部分使徒滋生了更深更濃的欲)望。

他們不只是想要龍「施捨」給他們的力量。他們覬覦了龍本身。

他們想取代龍。

唯有一支，至始至終相信龍的力量，那是龍最忠誠的門徒。

第52章

雨停了。

在長南縣水位超越以往數年，即將到達臨界點時，綿延許久的雨就這樣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