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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這不是。
路迦實在太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
塞拉菲娜跟著對方一起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想要迫出一點回應,輕輕勾了一下她的指側,又好像逗貓一般按上指腹。
確定她已從自己臉上移開視線,路迦才抬眼看過來,仔細打量眼前這個人的表情。塞拉菲娜。多拉蒂臉上仍舊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模樣,然而他卻知道她在想什麼──女孩在考慮、估值、衡量以及計算,要想清楚反勾與抽手出來的後果,直至每一個細節都已經想清楚了,才敢踏出第一步
連雙眼都敢想都不想就賠出來的賭徒,竟膽小得連一個動作都思前想後。
路迦明白她為什麼要猶豫。多拉蒂與諾堤之間的世仇,極地裡發生過的事情,她的左眼,亞魯古,極夜,每一件事都足以讓她退卻。老實說,路迦甚至沒想過她會花時間考慮。他本以為她會直接退後的。
有一部份的他正希望這個過程可以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彷彿這樣做了,便可以拖成永恆。正因為自己也覺得無望,才會如此低微地渴求。
有另一部份的他正急切地索取一個回應、一個暗示,一個讓他放棄或者繼續的示意,但他同時又知道自己眼前只有一條路。
答案本身已不再重要。她願意遲疑,他便不可能就此放棄。
“……咳,我是說,繼續看好像不太禮貌。”塞拉菲娜抽回自己的手指,像是覺得放在哪裡都不自在,於是只能抱起自己的雙手。一個標準的防備姿勢。“我還有行李要收拾,要是諾堤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容我先失陪。”
第49章 千鏡之城(一)
“不許動。快好了。”
永晝眯起眼睛,朝她無聲地咧了咧嘴,露出小匕一樣尖利的犬齒。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蠢蠢欲動的小獅子,正潛伏於草叢裡面等待一個機會。當然,這裡並不是大草原而是雙行馬車的車廂,被他盯著看的也不是羚羊而是神佑之人。
塞拉菲娜毫不懷疑,如果極夜再在她懷裡多呆五分鐘,永晝真會出手搶人。
愈是這樣她便愈要把動作放慢。
“看來妳有收好我給妳的匕首。”她以摩諾尼歌語在極夜耳邊呢喃,又夾緊了一撮銀灰色長髮,將它加入長辮之中。馬車顛過路面上的不平,塞拉菲娜的動作卻穩得驚人,十指靈活地穿梭於小貓及腰的長髮之間,魚骨辮雖然還未完成,但已經看得出大致形狀了。“好女孩。”
路迦從書裡移開視線,看了對面的塞拉菲娜一眼。他們不過剛離開極地,她便已經換上了深秋穿的厚裙子,棗紅色的裙襬幾乎佔據了整張雙人座,極夜灰藍色的長裙相比起下好像被塞拉菲娜的裙色所吞噬了一般。
淺金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遮去了背後的交叉綁帶,抬起來結辮子的小臂露出一半,膚色白晢得像是極地昨天的那場終雪。她既沒有穿鞋子也沒有套上厚襪,靠著車門旁邊的木板,右腳伸直了放在極夜身旁,足尖正好頂住了車座的另一邊,左腳則是勾起來扣著了極夜的腰。
姿勢霸道得好像她真的在抱一頭小貓,而不是能夠活活撕碎人類的風行豹。
他看了有一陣子,塞拉菲娜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似的,連眼角餘光都沒投過來,更遑論是轉首與他對望。路迦懶懶眨了下眼睛,又重新專注於以黑布包好的書典上。
永晝又是可憐又是嘲笑地看了路迦一眼。
“好女孩通常都很聰明。”塞拉菲娜的嘴唇幾乎貼上了極夜的耳尖,彼此都能夠明確感知到對方的緊張程度。在永晝甚至路迦眼裡她們或許很放鬆,然而她們兩個都知道,匕首背後的意味是什麼,而他們得知之後又會有什麼反應。在不知情的人面前提及這件事,即使是用另一種語言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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