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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的憤怒子彈。
這會兒,偷襲得手的吳銘早已飛身躍下院牆,背起步槍拔出德國造撒腿就跑,轉眼間消失在鎮北那條骯髒而又黑暗的巷子盡頭。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20章不罷不休
月亮周圍蒙上一圈昏黃的光輪,漫天的星星無聲消隱,大地越來越暗,春夜的寒風變得冰冷而又潮溼。
吳銘以最快速度衝出寂靜的鎮北口,選擇最短的直線距離跑過亂石灘,跳上石板碼頭就看到河邊兩艘停泊的小木船。
來到嘩啦啦的流水旁,吳銘仍然能夠清晰地聽到鎮子裡傳來的凌亂槍聲和雜亂的呼叫聲,槍聲叫喊聲驚動了木船上歇息的船伕,兩名睡眼朦朧的船伕先後鑽出烏篷覆蓋的小船艙,突然發現渾身殺氣的高大漢子站在眼前,嚇得接連驚叫起來。
率先鑽出來的年輕船伕雙腳發軟跌坐船頭,旁邊小船上的老年船伕驚恐地望著吳銘,單薄的身子隨著顛簸的小船搖搖晃晃,卻不敢動一下。
吳銘跳上年輕船伕的船,將手中的德國造插進腰間槍套:“麻煩你把我送到對岸去。”
船伕“哎哎”兩聲,手忙腳亂爬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哆嗦幾下才記得解開船頭繩子,撿起撐杆慌亂地插進水裡,小木船晃晃悠悠駛離岸邊,划向寬闊的饒北河對岸,僅用五分多鐘就靠上對岸碼頭。
吳銘沒有立即下船,遙望對岸亮光四起人聲鼎沸的鎮子好一會,轉而看著已經回過魂來的船伕,掏出一塊大洋塞進船伕顫抖的手裡:“辛苦你了!你也不容易。”
“不辛苦、不辛苦!大爺給的錢足夠了、足夠了!平時我們擺渡一人只收三分錢,大水的季節才收五分錢。”船伕抓住大洋的手全是汗水,看到吳銘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懸著心放下大半。
吳銘想了想低聲吩咐:“估計你也猜到剛才鎮子裡的槍聲與我有關,也不瞞你,開始的兩槍是我放的,一會肯定有人追來,要是他們問起你,就說我用槍頂著你腦袋,強迫你撐船,完了不但不給錢還想殺你,要是他們問我用什麼槍,你就照直說,記住了嗎?”
“哎、哎!”
船伕下意識地應下來,吳銘跳下船幾步登上河岸,頭也不迴向北疾行。船伕呆呆望著逐漸隱入黑暗中的吳銘,接連打幾個寒戰,方才察覺前胸和後背已經溼透。
吳銘順著沿河道路北行數百米,拐過彎道停下觀望片刻,快速離開道路走進東面的小路,順著山崗下的羊腸小道一陣小跑,折而向南沿著彎曲起伏的山道走了半個多小時,聽到前方傳來流水聲,立即加快速度爬上前方小山崗,站在山崗上隔河眺望火把熊熊的鎮子,緊緊腰帶和背上的步槍,走下山崗繼續沿著河畔小路向南疾行。
煌固鎮此刻仍然一片慌亂,大街小巷奔跑著荷槍實彈的官兵,一個個神色慌張如臨大敵,街角和街邊的樹上插著一根根燃燒的火把,鎮政府的雜役和幾戶土豪的家丁分成四個小組,扛著鳥銃大刀領著官兵挨家挨戶進行搜查。
陳府內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前院明亮的火把下,汪管家的屍體和重傷昏迷的守備團長楊志生並排擺放,幾名官兵正在給屍體蓋上白布,周圍眾人一片寂靜,只聽到沉重的喘息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混亂過後,幾名陳府護院拉出來馬車,眾官兵七手八腳將守備團長楊志生抬上車板,馬不停蹄趕回城裡救治。
陳府正房臥室裡哭聲一片,悠悠醒來的大太太抱著痛不欲生的肥胖弟媳哭天搶地,二太太、三太太、媳婦汪月涵圍在床前驚恐不已,一群丫鬟站在屋裡屋外戰戰兢兢,幾個出自汪家的婆子驚駭之後頓覺失去了主心骨,一邊哭泣一邊來回奔走。
書房裡,魂飛魄散的汪縣長和陳老爺已經冷靜下來,沉著臉聽取兩個剛剛趕回來的連長的分析彙報:“兇徒先是襲擊鎮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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