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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情道:「如此近的距離,想來有丁點動靜,都能聽到。」
李甲也終於悶聲應了,中間主屋的門窸窸窣窣,好一會兒才開,從裡頭走出一個年輕男人。
身材修長,雙腿筆直,穿著舊衣短衫,額前飄著幾縷碎發,眼睛布滿血絲,下巴處起了層胡茬,表情很是蕭索。
沈情心道:「這兄弟倆,都生的一副好相貌。」
李甲與李復五官相似,濃眉大眼,鼻挺嘴正,許是在外做工時間久了,他曬出一身古銅色的面板,衣袖高高挽著,露出的肌肉結實有力。
「見過大人,不知大人來,可有什麼事?」這位李甲一開口,聲音跟昨日喬仵作的聲音有一比,都像鏽鐵鋸樹。
看來是哭慘了。
沈情道:「我是大理寺司直,姓沈。今日來是按規矩覆審此案,瞭解些情況,喬仵作。」
喬仵作抬起眼,默默無聲地看向沈情。
「當日是在何處發現的屍首?」
「主屋。」
李甲愣了下,彬彬有禮道:「大人請。」
主屋地方不小,進門左手邊就是床,床尾是李甲媳婦的梳妝檯,右手邊是倆裝衣置物的木箱子。桌椅都在西側放著。
沈情站在屋內,環顧四周,淡淡掃過牆上的血跡,對一旁的李甲說:「節哀。」
李甲垂目,神色哀傷。
地上應該只是用掃帚打掃了,血跡淡了不少。
沈情看了眼床,床上的被褥捲了起來,擱在床頭,被褥下的血跡滲下來,留在了床板上。
看到床板上留下的那攤血跡,沈情眸光微閃。
「喬仵作來時,人在哪?」
「床上。」喬仵作回答,抬手指了指床有下一片黑色血跡的地方,「但她是在這裡被發現的。」
「有人動過她?」
李甲忙道:「大人,是我……我,地上涼,我不願錦兒躺在地上……」
「哦。」可以理解。
沈情背著手在屋裡轉悠了一會兒,走走停停,抬頭低頭,最後,在裡門口不遠處蹲了下來。
「喬仵作。」
沈情指著地上淡淡的線狀血痕,又指了指自己腦袋,說道:「你看這一處,像極了這裡的傷。」
「嗯,我寫了。」喬仵作回答,「當時還有擦痕……」
「擦痕?」
「很輕微的移位拖拽……所以血痕是鋸齒狀的。」喬仵作說,「現在不明顯了。」
沈情沉默下來,託著下巴沉思。她看著四處留下的黑色血跡,輕聲說道:「少了樣東西。」
驗屍檢復單裡,沒有提到。
沈情想不明白,目光一轉,瞧見梳妝檯上的桃木匣,走過去,拿起來打量。
桃木匣很重,大約與她的小手臂一樣長度,不算大,匣子上裝了銅扣鎖,不需要鑰匙,只輕輕一按蓋子就能關上咬緊扣住的那種,開啟時用些力氣就可以。
沈情翻來覆去找盒子上的血跡,並未找見。
李甲見了,說道:「大人可是在找血汙?草民擦過這匣子……這裡頭,都是錦兒生前珍愛之物我就想擦洗乾淨了,等接回錦兒,一同下葬……」
「哦。」沈情放下匣子,用力開啟匣子,朝裡面看了一眼,見匣子裡的珠串與簪子糾纏在一起,大多傾於一個方向,合上蓋子,問道,「家中錢財,一般收拾在何處?」
李甲愣了半晌,搖了搖頭:「平素我在外做工,家中都是錦兒料理,我實在不知,這次出事,我無心顧及找這些……」
「嗯。」沈情淡淡嗯了一聲,走出屋外,「看來不是謀財害命了。」
「喬仵作,你是何時到的這裡?」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