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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宮人高唱:「請各位大人下馬。」
不到宮門,卻要下馬。
沈情扭頭看向程啟,程啟神色淡然,手一展,道:「沈大人,請。」
「做什麼?」
「向神女祈祝。」
沈情道:「我不信這個。」
程啟抬眼:「請吧。」
沈情見真有官員下馬,手放額上閉目祈祝,愣了一愣,問道:「少卿大人……不去?」
程啟冷哼一聲,笑道:「他們都知道,我不信。」
「我也不信。」沈情道。
「你是崖州人,還是沈非的學生,竟也不信神女?」
「不啊。」沈情道,「恨都恨死了,怎還會信?」
程啟知道其中緣由,點頭道:「也是。」
當年武湖突發澇災,大水一夜之間淹沒鴨川兩岸數萬戶人家,水災過後,又起瘟疫,還活著的崖州人紛紛外逃,流離失所,浪跡各州。不想在神女教眼中,這次災禍卻成了崖州人不尊聖教,天降災禍以示懲罰。
放屁!
沈情心中罵了一句,穩坐車中。
「少卿大人為何不信?」
程啟笑著,目光卻冷如冰,他說:「你知道原因,京城人,乃至天下人,都知道我不信神女的原因。」
車馬繼續前行,至宮宴之地,官員們紛紛下車,步行前往宴廳。
此處乃宮中的賞春園,三面環水,四周多種春樹,三月時節,花園裡的花,正開得爛漫。
程啟指了一處給沈情,自己則帶著女兒坐到了左上首。
沈情撩衣擺坐下,一抬頭,見梁文先就在她對面站著,使勁沖她眨了眨眼。
他那雙小眼,不使勁眨,沈情都看不見。
沈情沒領會到他的意思,梁文先單手扶額,心累不堪。
沒過多久,忽聽通報,聖恭侯與沈相到了,眾人紛紛行禮。
沈情想看看沈非和聖恭侯長什麼樣子,不想她周圍的人都站著,只她一人坐著,看也看不見。
哦,對啊,除了程啟,所有在場官員中,只她一人坐著。
怪不得梁文先剛剛使勁朝她眨眼,眼睛都快眨腫了。
「都站著幹什麼,坐下。」中氣十足的女聲,語氣含笑。
沈情抬頭,見一穿朱紅色錦衣的女人快步走來,招呼他們坐下,而她身邊跟著一位儒雅男子,生了一雙笑眼。
沈非與聖恭侯。
沈情腹誹:「這兩人還挺有夫妻相。」
都生了一副親切模樣,臉上始終帶笑。
沈非走到程啟面前,笑道:「程大人,來得早啊。」
程啟只是點了點頭。
沈非一笑,與聖恭侯手挽手落了座,大部分官員這才謙讓著入座。
沈情喝著茶,只替他們感到累。
幸而自己是大理寺的六品司直,若要她每日到宮中當值,交待一句話,要先說十句鋪墊,那她還不得累死。
沈情想起梁文先,又抬頭,結果看見坐在對面的梁文先一臉無奈,瘋狂指著茶,暗示她不要先喝。
沈情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將茶一飲而盡。
梁文先捂臉,雙肩耷拉了下去。
半盞茶功夫,聽宮人高聲唱報:「皇上、聖太后駕到!」
沈情隨眾人行了禮,聽到一聲奶音:「都坐吧。」
這一聲又脆又好聽,沈情心裡直癢癢,只想抬頭看看這位小皇帝長什麼樣子。
忽而又聽到一聲:「今年,賢才不少啊。」
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尾音帶媚,慵懶綿軟。沈情心中一顫,心想,這肯定是那位聖太后。
都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