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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想必剛剛的話,他也聽見了。
「嗯。」程啟望著劉桐遠去的背影,輕輕笑了下。
沈情道:「劉大人是個好人……」
一旦大理寺覆審後發現刑部呈上來的案件系誤判,主審官員將會受到懲罰。
然而透過這半日相處,沈情發現,劉桐這個人,心只在案子上,並沒有因覆審有疑而生氣,也沒有干涉阻止她查審此案。
程啟道:「你年紀不大,觀人心倒老練。你在崖州時,查過案?」
「回大人的話,下官運氣不錯,十四歲後搬出了沈府,考入青崖書院前,一直住在武湖縣衙,讀書考律法一事上,受當時武湖縣縣令紀鐵連指點教導,受益匪淺。」
「哦,紀鐵連。」程啟點頭,這就不奇怪了。紀鐵連這個人,他略有耳聞,每年政績考核,武湖總是倒數,名薄上時常見紀鐵連三個字,年年考核,年年倒數,沒被罷官,是因為他有一項特別厲害,便是斷案。
「沈知恩,你運氣……確實不錯。」程啟若有所指。
沈情道:「是,下官的運氣一直不錯。」
約莫著薛家的人已經到家了,沈知恩帶上兩位大理寺兵士與一名主薄,奔至湯麵薛家。
沈情命兵士執燈,圍著薛家外牆轉了一圈,之後自己提著燈,一塊磚一塊磚的看。
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有半個時辰,才起身。
主薄聽她口中念著:「記。薛家院外是條青石板路,院牆高八尺,上有……」她頓住。
薛家的院牆不算高,一般院牆不高的人家,都會在圍牆上方鋪層帶稜角的小石塊,防賊防偷。
而薛家的院牆,鋪的卻是一片荊棘一般的植物,枯枝殘葉,枝上布滿了刺。
「這是什麼東西?」
主薄抬頭,回答道:「京話稱之為枯枝刺,村野人家常用它來防賊。」
「是種在圍牆上的嗎?」
「自然不能。」主薄笑道,「司直大人不知,枯枝刺是死物,要拗斷了根,困在一起,等它死上三四天,上頭的刺變硬變扎手了,再把它擱在牆上,一般能用上一個月。時間長了,經過雨沖刷,這些刺就沒這麼硬了。」
「……所以是需要換的?」
「不錯。」
沈情道:「記下來,隨我進院子裡去,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記。」
沈情敲開門,亮出大理寺的牌子,那開門人儘管不快,卻也不敢說不是,只得去叫老闆娘來。
不出一會兒,三進的院子全都燃上了燈,薛芳領著丫鬟僕從們浩浩蕩蕩迎接。
「大人。」
「沈情。」沈情拱手,報了名字。
「沈大人。」薛芳柔柔一笑,問道,「不知沈大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薛老闆與本案嫌犯私交頗深,本官查案,自然繞不開薛老闆。薛老闆在大理寺語驚四座,刑部之前來錄的幾份口供,因你一言統統作廢,而李甲,也因薛老闆一句話,不僅沒能脫了嫌疑,且嫌疑更重。」沈情抬手,道,「薛老闆,下官辦案,不分早晚,失禮了。」
她就這樣進了門。
薛芳表情變了幾變,之後恢復笑容,說道:「備茶。沈大人,這邊請。」
薛芳帶著沈情大大方方到了後院,一路上,沈情左右望著,暗暗思索。
到了後院主屋,薛芳讓出首位,請沈情上座。
沈情也不推辭,直接坐了上去。
沈情此人,因從小運氣好,沾了昭懿太子的光,大場面見多了,人便無所畏懼起來,年紀輕輕便把氣定神閒學到骨髓裡去,梁文先曾評價她:「為官的姿態倒是端得妙。」
薛芳接過僕役們送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