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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棋說這句話也不全是意氣用事。

他這兩年長大了許多，每天都在接受哥嫂的狗糧暴擊，耳濡目染久了之後，自然而然就懂得了，喜歡一個人是怎麼一回事。

他哥哥能給奚榆的，他以後也可以給孟瑤。

少年在心裡的這些承諾，一開始就不是兒戲。

但是在這個年紀開始喜歡一個人，也就意味著，要去面對重重阻力。沒有人理解，也沒有人支援。

畢竟早戀影響學習。

陸嘉棋覺得很可笑，但也很無奈。他的成績擺在那兒了，不需要影響也是扶不起的爛泥。可是孟瑤的成績那麼好，她還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一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他忽然覺得有些頹廢和難堪，抓起書包匆匆起身說了句，

「我先走了。」

……

陸嘉棋沒坐他哥的車子去學校，反倒到得比早讀時間還早了許多。

他走進教室的時候，還只有坐校車來上學的那些同學來得比他早，這會兒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陸嘉棋背著書包在最後一排坐下，抬手撓了撓頭髮，將將驅散心頭的那一絲煩躁。

他哥說得不無道理，奚榆說的話雖然直接但是也很現實。

從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面的喜歡，孟瑤那邊也並沒有給過他明確的回應。

他是靠著初中體育專案加分才考上的附中高中部，所以在年級裡他的成績一直都是吊車尾的。

這也沒什麼，陸嘉棋知道自己家裡有錢，將來大不了就真的回家繼承家產。

他哥那麼能賺錢，肯定也不會不管他。所以他一直都不太把成績當回事。

但是今天陽光明媚，奚榆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殼裡反覆橫跳。

——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富二代。

這個世界至少在他這個年紀還是公平的。每個人手裡的時間都是一樣多，就看每個人如何度過或揮霍。

陸嘉棋直愣愣地坐在位置上，他身高很高，就算坐著也挺拔突兀，輪廓是少年特有的利落。

他眯著眼，望著窗外被枝葉分割的明暗光影定心想了想，忽然覺得不能再這麼自暴自棄下去，於是伸手進抽屜，想要隨便找張卷子看一看。

結果這麼隨手一拿，就把昨天塞在抽屜裡，孟瑤的試卷給抽了出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上面乾淨整潔的字跡，眉心飛快地蹙了一下，心口突然像是被人用羽毛撓了撓，帶出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孟瑤的字跡他是在校園宣傳欄那邊見過的。當時她高一上學期期末考，她考進了年級前十名，這前十名學生的照片被貼在宣傳欄上接受表揚，照片下面是每個人自己寫的座右銘；

——以夢為馬，不負韶華。

孟瑤的座右銘寫的是這個。

這句話陸嘉棋其實到現在都不太懂，但是那一筆清秀利落的字跡卻落在了他的心上，隔了這麼長時間，這一首字跡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他忽然發現記憶就在眼前，和現實逐漸重合……

他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低頭開始認真看孟瑤的試卷。

孟瑤的成績好，錯的地方也不多。這張生物卷子是上節課奚榆講過的，她用紅筆勾出寥寥無幾的錯誤的地方，在旁邊認認真真地訂正。

陸嘉棋越看越覺得憋屈，因為他連題目都看不太懂。

人體穩態的調節能力……內環境穩態失調……體溫中樞又是什麼……

這些字明明他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就都不認識了呢？！

靠……

陸嘉棋間接性積極不到三分鐘，就被成績的鴻溝打擊得無地自容。

他乾脆拿著試卷站起身，打算趁著早讀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