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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舟還是高估了自己,他原以為自己能順理成章地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白檸,然而那些話一直在心頭折騰,也沒個章法。
他引以為傲的理性思維在這一刻失了效,變成了無用的教條。
「賀時舟。」白檸看他面色平靜,但眼眸的顏色卻逐漸加深,愈發感覺有什麼大事,「我再問一遍,我媽怎麼了?」
賀時舟閉了閉眼,像是刻意避開她的質問。
「你——」
「白檸。」賀時舟突然打斷她,雙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太纖細,不盈一握,甚至察覺不到質感,只有那印在掌心的微涼觸覺提醒著真實。
賀時舟的掌心緩緩向上,掠過她瘦削的肩頭,蹭過她修長的脖頸,最終捧起她的臉。
像是在捧起易碎的珍貴瓷器。
她的面板太白,在幽暗的小巷中,白得有些刺眼。
白檸沒有掙扎,任由他隨心所欲,只是目光始終鎖定他的視線,等待著一個答案。
賀時舟看著那雙澄澈的眼眸,覺得自己活像一個懦夫。
事到如今,到底是誰在怕呢?
「白檸。」賀時舟又喚了一聲,音調更低、更啞。
白檸的目光仍舊沒動。
「我可以抱你嗎?」他突然問。
白檸手指微顫,連帶著睫毛也顫了顫,但她維持得很好,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心頭的那抹不安逐漸擴大。
白檸強忍住那抹失常的空洞感,點了點頭:「好。」
…
她眼前的景色驟然變化,像是鏡頭被倒打翻,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這一次,賀時舟抱她的行為並不溫柔,甚至夾帶著生澀的粗暴。
不同於往常,這一次,他沒有考慮任何細微的因素,只是單純想把她擁入懷中。
他的氣息瞬間侵襲而來,混著潮濕的味道,削弱了她的感官。
白檸頭腦一陣混沌,像是夕陽西沉時分遭遇了鬼壓床,意識處於清醒與麻痺的界限中,但身體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在身體與精神極致的拉扯間,她聽到了賀時舟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耳畔。
「你的母親去世了。」
…
賀時舟再次來接白檸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宋家門口停了好幾輛車,皆是通體漆黑,車身裝飾了一些白色的紙花,整整齊齊地排成了一列。
賀時舟跟賀川坐的同一輛,兩人穿著黑色的喪服,神色肅穆。
車裡的氣氛過於壓抑,賀川率先打破沉默:「白檸快下來了。」
賀時舟擱在一旁的手指動了動。
「你昨天跟她聊得怎麼樣?」賀川問,「有沒有把事情講清楚?」
賀時舟「嗯」了一聲。
「那就好。」賀川無奈嘆一口氣,用手搓了搓臉,「她應該很難過吧?哭得很慘那種,你有沒有好好安慰她?」
在賀川的認知裡,女孩子大多都是感性的,在遇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大事時,一般都很難把持內心的情緒,稍不注意便會失控。
賀時舟冷靜道:「她沒有哭。」
賀川:「啊?」
「很奇怪吧,她沒有哭。」賀時舟突然笑了笑,唇角的弧度竟有些淒涼。
明明那一次,她跟楊菱雲鬧掰後找他大哭了一場,結果昨天,她的表現比想像中更為鎮定。
「你……確定?」賀川不敢置信,「這麼堅強?」
賀時舟偏頭,看向窗外,漫不經心應道:「或許吧。」
那是堅強嗎?
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記得昨天,當他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