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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念東表示理解,和他碰了下杯:「兄弟你放心,我這具身體都是你的,你想摸哪兒隨便摸,我絕不反抗。」
身後有路人路過,聽到這句話被嚇得一臉震驚,罵了句死變態。
路念東當即罵了回去:「……老子是為醫學獻身!」
「誰讓你自己亂說?」池清檯懟他,心情到不似剛才那麼緊張。
「來吧。」路念東放下酒杯,沖他張開雙臂。
池清檯緩緩伸出右手。
路念東今天穿了件衛衣,面料厚實,就算碰到也隔著衣服,不會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路念東還是他發小,他們在那之前就認識了,知曉他的病情,是他除了母親妹妹外最信任的人。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和他接觸都該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只要你邁出第一步,就會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困難。
不記得是哪一任心理醫生說的了,但池清檯一直記著這句話。
只要邁出第一步,只要他主動和人接觸……
池清檯伸出右手,朝著路念東胳膊緩慢伸去。距離越來越短,池清檯心跳逐漸加速,腦海中的弦越繃越緊。
沒問題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餐廳的環境很好,食客都禮貌溫和,服務員也是輕聲細語。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安全的環境。
你能做到的。
然而在他即將碰到路念東的一瞬間,明亮的餐廳彷彿瞬間變成了那間昏暗的地下室……
池清檯閉上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手在空氣中緩緩抖動。
「抱歉。」
僵持了十幾秒,池清檯猛地收回右手,胸膛急速起伏著。
他又失敗了。
「嗨,沒事兒!」路念東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揪心,他知道池清檯當初的所有遭遇,比誰都希望他能走出來。
他笑著安慰好友:「不摸就不摸嘛,也不一定非要克服,現在那麼多人都有心理疾病,不也照樣活得好好的。更何況你這個又不嚴重,你都習慣了也沒什麼。」
雖然對方耐心地安慰他,但池清檯還是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挫敗。
他面色蒼白把手收在臺下,雙手用力地交握。
這頓飯很快結束,池清檯開車回家,把門層層落鎖,然後沉入浴缸,讓水淹沒頭頂。
聲音和光線都逐漸遠去,池清檯閉上眼睛,在心裡罵了一句:就你矯情。
不知過了多久,浴缸裡的水漸漸變冷,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
池清檯伸出濕漉漉的手拿起手機,從水裡鑽出腦袋:「餵。」
他聲音低而沉,帶著些許顆粒感的沙啞,和平日裡冷靜自持的模樣大相逕庭。
「你還好嗎?」謝疏慵在電話那頭很禮貌地詢問,「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池清檯鑽出水面,溫水從他身上滑落嘩啦一聲響,「你說。」
似乎意識到他在泡澡,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明天有時間嗎?新房我看好了,你過來看看還缺不缺什麼。」
池清檯週日沒有工作,上午去醫院探望母親,下午還有半天空餘時間。
「不用,」他搖頭,「我明天下午搬過來。」
謝疏慵又說:「我來接你。」
「不必,」池清檯不願麻煩別人,拒絕了他的邀請,「我行李少,直接過來就好。」
謝疏慵沒再堅持,把小區地址發給了他。
地址位於華庭京州,京市出了名的豪宅大平層,市價過億,池清檯有個遠房親戚在那裡購置了房產,炫耀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