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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了三個響頭，只感到一股灼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到臉上，眼前織起一張紅色的網……要令這個人不懷疑自己的忠誠，他必須這樣做，賀少霆的人，只有敢於流血之士，此人才會絕對信任。

風從門口吹進來，冷得刺骨，彷彿一刀一刀在削著人的皮肉，時而透過口鼻，直灌進腸腸肚肚，榮淵跪在那裡，覺得渾身的血都像要凝固成冰，卻連寒顫也不能打上一下。

不知道此時的楚晴在做什麼？她應該已經在旅途中了，也許，正在沿途的驛館裡和她的丈夫相擁著溫存吧！她沒有告訴他，她會和莊仰哲去哪裡……他苦澀地笑了笑，那個天真的笨女人，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像他這種男人，也會被風吹痛。

楚晴，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在我折磨人也就罷，為何偏要連離開了都還折磨人。

他不願再想下去，直至此刻，他呼吸裡還夾雜著酒意，心緒難以受他控制，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靜默時，痛苦時，憂愁時，腦海里如何也擺脫不了那個身影，他甚至開始有點害怕這種死一般的寂靜。

&ldo;起來吧！跪在地上那麼久，凍壞身子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讓官冶的鐵匠們吃完東西都害上疫病，他們還得為國家打造兵器來著！&rdo;賀少霆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上前伸手，親自扶住榮淵的臂膀，示意他平身，不要亂了禮數。

榮淵尚未抬頭，卻清晰地看見，賀少霆右手裡攥著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露出一角，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字跡。

&ldo;怎麼樣，膝蓋跪得痛不痛！&rdo;

賀少霆一面故作關切，一面展開手裡那張信紙，緩緩放到榮淵面前。

&ldo;看見這個了嗎？這是赤星盟亂黨昨夜寫給我的恐嚇信，你以為他們京城分舵的餘部已經剷除，就大錯特錯了，亂黨之所以被稱之為亂黨，就在於他們頂頭上有貴族撐腰，才敢陸續作亂，屢禁不絕，你好好看看這封信，瞧瞧是不是能看出點兒什麼異狀！&rdo;

榮淵接過那封信，細細端詳了一陣子，上面寫的無非是&ldo;狗太尉再危害百姓，必將不得好死&rdo;之類，但亂黨明目張膽寫恐嚇信直接送到太尉府，還真是前所未見。

仔細再瞧那信紙，質地柔韌，即使揉皺成一團，展開之後也不見破損和被汗水浸濕過的痕跡，湊到鼻邊聞上一聞，是純正的、夾雜著菊花味兒的清香，毫無普通墨汁的油氣，榮淵頓時一驚，只有王室中人，才會用這種紙、這種墨，難道赤星盟那些亂黨的幕後主使者並非官宦，而是王室成員。

&ldo;榮淵啊！你知道麼，我已經接到了三封這樣的來信，早在你成為威靈王之前！&rdo;

賀少霆拿回信紙，慢慢揣進懷裡。

&ldo;這次你的貿然行事，我暫且不怪你，我這個人天生愛寬恕別人，自然想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當然，你千萬別被我之前說的話嚇著，我從來就不反對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當我第三次收到恐嚇信時，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不僅不會阻攔你繼續喜歡莊家小王妃，還希望你多見見她！&rdo;

&ldo;大人的意思，是想讓我儘可能多地接近正統王室宗親，調查出亂黨真正的幕後主使者！&rdo;

&ldo;我果然沒白疼你一場！&rdo;見榮淵猜到自己的心思，賀少霆哈哈大笑，他知道，他不用再說別的，榮淵已經很清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而且，他也必須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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