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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就是唐琪。

唐琪和高家的關係，是：唐琪的母親和高老太太是胞姊妹。因此，唐琪是我的表哥的未婚妻的表妹，和我攀起來，也能算是&ldo;八桿子打得著&rdo; 的親戚。

三

表姊對唐琪的印象十分良好，她曾屢次告訴我：

&ldo;我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碰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rdo;

&ldo;比高小姐還漂亮嗎？&rdo;我問。

&ldo;嗯，可以那麼說。&rdo;表姊稱讚地，&ldo;不過，你不能告訴哥哥這些話呀，他會不高興的。但是事實上，唐琪出色得多了。唐琪的眼睛、眉毛、鼻子、嘴，無一不美，讓人看了那麼舒服。&rdo;

&ldo;難道比你還漂亮？&rdo;我逗表姊說。

&ldo;討厭，誰要你拿我來比？&rdo;表姊一嘟嘴；可是，她馬上又鄭重其事地，&ldo;唐琪比我漂亮。單就面板一項，我就無法和人家&l;相提並論&r;了。告訴你，唐琪最美的就是面板，那麼白，那麼淨，那麼細，我只有在美國或日本的電影畫報裡的女明星五彩照像上，見到過那種可愛的面板顏色‐‐我和她比，簡直成了黑鴨梨了。&rdo;

表姊並不黑，不少親友曾誇她的面板很白淨哩。可是，她卻說唐琪比她還更白。我真想像不出，唐琪的面板會白到甚麼程度了？

從表哥嘴裡透露出來的對於唐琪的批評，該是如何？他沒有像表姊一樣地把唐琪指為天仙，可是他不住地向我點著頭說：&ldo;唐琪這個人，相當漂亮！&rdo;注意，&ldo;相當&rdo;這一個形容詞，出自那時候的表哥口中，應該是可以解釋為&ldo;非常&rdo;&ldo;萬分&rdo;的‐‐因為，那時候的表哥心目中，必然地，只有高小姐是唯一的天仙女神，正在熱戀中的表哥，怎麼會發覺自己的未婚妻以外，還另有值得一瞥的女人呢？難為他，居然他還慷慨地對唐琪肯付出&ldo;相當&rdo;兩個字。

姑媽對唐琪的觀感，就比較複雜了。她說：

&ldo;唐小姐確是長得好。尤其面板白嫩白嫩的，討人愛。渾圓的蘋果臉，眼睛水汪汪的，鼻子端端正正的，菱角嘴，兩個酒窩‐‐就是稍嫌有點胖，不過女孩子胖一點顯得有福，黑乾巴瘦會顯得&l;薄氣&r;‐‐&rdo;稍一停頓，她又接著說，&ldo;不過，唐小姐那份打扮，我可不敢恭維。第一、我看不慣她那燙得亂雞窩般的什麼&l;飛機頭&r;。第二、我看不慣她那旗袍的荷葉袖兒‐‐那袖子可真是太短了，猛一看，活像穿的大坎肩嘛！整個膀子都露了出來，太不文明。第三、我看不慣她那身旗袍短得剛剛到腿膝蓋，大腿都叫人家由開叉那兒看得見，多不好意思！旗袍旗袍，就得像旗人穿的袍子才對，像四郎探母的鐵鏡公主穿的那麼肥大並且拖長到腳跟才象話。唐小姐的旗袍不但短，並且又太瘦了點，緊緊裹住身子，活像個曲曲彎彎的鼓肚兒花瓶，不應該不應該！第四、我看不慣她那一雙高跟鞋，哪有年輕的閨女就穿高跟鞋的！穿上那玩意兒一扭一扭地多難看，雜耍場裡唱大鼓的才一人一雙大高跟哩！所以我覺得唐小姐人長得確實很俊，只恐怕太&l;時髦&r;，太&l;活動&r;，太&l;新派&r;了一點。無論如何，沒有高小姐那麼老成，文靜。&rdo;

上面這些來自不同人嘴裡的對於唐琪的描述，都沒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可是，當一次高小姐向表哥、表姊、和我講起唐琪的身世時，我卻一下子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原來唐琪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