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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稍等。&rdo;謝檀聲音還有些疲累感，但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百里春晴突覺自己所問不妥，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檀，訕訕問道：&ldo;你……身子如何了?&rdo;

謝檀嘴角勾了勾，眼中有光：&ldo;多謝夫人徹夜照料，已經沒事了。&rdo;

又將烤魚給了百里春晴，&ldo;上次吃烤魚時也算是閒情逸緻，今日卻是逼不得已了。夫人慢用，吃好了我們就出發，從此處回營地，大約還要走上十來個時辰……&rdo;

&ldo;啊，那麼遠啊……&rdo;百里春晴一邊不顧形象地吃著東西，一邊又望向一旁的馬匹，才發現那馬已沒了氣息，想來被自己刺傷的傷口加之疲累過度，早令它不堪重負而亡。

謝檀隨意吃了幾口，便拾起了原本蓋在百里春晴身上的衣衫，沒有避諱，只當著她的面便重新穿好，又將馬背上的囊袋取了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背上身，雙目如潭，眼角帶笑。

辨識了方向，沿著小河一路往南而行，不覺又已是日暮。

轉頭望西，一輪紅日懸在草原邊際，灼出漸漸熹微的熱浪。

百里春晴仍覺有些炎熱，蹲在河邊，掬一捧水洗了洗手，又在裙角擦淨了雙手，回頭看見謝檀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有些尷尬地怨了一句：&ldo;將軍從未見過我如此不識禮數的女子吧?&rdo;

謝檀抿嘴笑著點頭：&ldo;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倒是見得多，夫人這樣的確是少見，相信在汴梁城中，夫人算是獨具一格。&rdo;

百里春晴分不清謝檀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笑話自己，只得訕訕地換了話題道：&ldo;我聽葉軍師說你以前在汴京還頗受女子歡迎，我怎就從未聽說過你?&rdo;

&ldo;哦?夫人這是吃醋嗎?&rdo;謝檀玩味地揚了揚眉。

百里春晴愣地退了一步，紅著臉跳起來：&ldo;什麼吃醋不吃醋的!我都沒聽說過你，哪裡有醋可吃?&rdo;

&ldo;想想夫人在汴京時，也算是人脈廣達，既沒聽過我，那又聽過誰人呢?宣容公子?&rdo;

&ldo;唉，不過也都是些塗脂抹粉的傢伙罷了，&rdo;百里春晴哂笑，&ldo;有學識的自然也有，太學之中胸藏文墨腹有詩書的大有人在，那個什麼容宣公子是我爹爹門下最令他得意的弟子，據聞便是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不過吧……&rdo;

百里春晴說著，又有些安慰似地對謝檀說道：&ldo;像將軍您這樣也好，武功高強，為國戍邊，乃是社稷之臣，也不一定都要去流觴曲水吟詩作對什麼的，人自有可用之處，對吧?&rdo;

&ldo;哦?&rdo;謝檀摸摸下巴，&ldo;那夫人是喜歡我這樣的一介武夫，還是喜歡像宣容公子那樣的文人墨客?&rdo;

百里春晴未料到謝檀問得如此直白，低著頭避過回答，快步往前走出了一段距離，再回頭招呼道：&ldo;快走吧，否則又快天黑了。&rdo;

話音才落，驟然一陣馬蹄聲響起，百里春晴慌得又後退到謝檀身旁。

謝檀緊盯住暮色中騰起的塵灰，手中握緊了劍，直到那黃沙中顯出幾人身影，才看清領頭者的一身紫衣。

&ldo;謝將軍好久不見啊，怎就搞得如此狼狽了?&rdo;來人爽朗一笑。

&ldo;耶律步煙?&rdo;謝檀沒放鬆警惕，又伸手將百里春晴往自己身後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