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恨新仇(四)(已替換)(第2/4 頁)
“大妖之力,多蓄於發。此子之發,更如仇恨之絲。入府以來,一旦遭遇刺激,頭髮便增長三寸,殺人數十,不過三月,已長至腰側,除我與懷江,旁人難以招架。”
這件事發展到最後,慕懷江是第一個提出異議的。
在他看來,先前白瑾強行將人帶回來,一是為了做餌等待怨女,二是為慕瑤提供保障,還有幾分是女人家的惻隱之心。
但說到底,他最看重的還是第二條。他對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半妖並無好感,更不會將其當真正的孩子養。現在怨女已經被他們禁錮在地牢內,如若他不能為女兒保駕護航,便成了廢子一枚。
忘憂咒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慕聲幾乎只能被關在菡萏堂內,像一隻野性難馴的小獸,無法接觸外人,更別提陪著慕瑤外出歷練了。
何況,這隻妖物已搞得府內人心惶惶,眾人精疲力盡。
他屬意將慕聲處理掉,再召集諸多捉妖人,結成同盟,加固怨女的封印,即使她的妖力恢復,也會被永遠鎖在那方小天地裡,不能出來作祟。
“恰於此時,空青道人帶來永久殺死怨女之法,可一石二鳥,正中懷江心意。只是方法殘忍,我並未同意。爭執不定之時,事有急變。”
院落中籠罩著漆黑夜色,飛簷只剩下個漆黑的輪廓,聳立的水杉尖兒上掛著一輪小巧的彎月,不一會兒便被飄來的雲遮住了一半。
慕懷江親手提燈,引著身後的長鬚道人在曲折廊橋中行走,不時回過頭低語些什麼。他二人走得很快,手裡的燈籠像一團遊冶的星火。
慕懷江無意中回頭,一個戴兜帽的身影有些慌亂地貼住了牆根,風吹動了寬大的帽簷和衣袖,隱隱露出一個嬌小的輪廓。
凌妙妙在一片解析度極低的畫面裡艱難辨認了半晌——是個女人。
二人迅速走開了,身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一身黑袍與夜色融為一體,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路線迴環曲折,走到了最西端無人住的閣子,慕懷江下意識地看了看外面,隨即將門掩上。他將掛牆上的長卷山水取了下來,露出了一扇破舊的小木門。
女人躲在視窗看,手指攥緊了窗欞。
慕懷江取了鑰匙,將小木門開啟,示意長鬚道人先進,二人矮身彎腰,一前一後進了門,消失在門裡,隱隱傳來空曠的腳步聲。
女人的腳步似貓,推開門迅速溜了進來。
木門之下,別有洞天。
沿階而下,石頭粗糙搭出的洞穴陰冷潮溼,角落裡滴滴答答地漏著水,印在水窪裡,發出空曠圓潤的回聲。
每隔幾步,地上倉促地擺有一盞燈,堪堪照亮腳下的凸凹不平的路。
“下去吧。”慕懷江一揮手,兩名看守在外周的膀大腰圓的啞婦,躬身退下。
鎖鏈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慕懷江手裡端著一盞燭臺,驟然照到了昏暗的石穴裡,坐在地上的那人抬手遮住了眼睛,擋了一下刺目的光。
伸出的那隻手,五指纖細,面板蒼白,手腕上拴著一隻厚重的鐐銬,鑄鐵是粗糙的青黑色,有斑斕的紅色鏽跡,與女人雪白纖細的小臂形成了強烈的衝擊。
她被嬰兒手臂粗的鎖鏈拴著,幾近赤/裸,腳踝上也戴著腳銬,鎖鏈延伸至牆邊,牢牢釘入牆裡。
一整面牆,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紙,丹砂字跡交疊,深深淺淺,密不透風。
她坐著的姿勢誘人至極,展現出了優雅的曲線,像足了一隻擱淺在岸邊的美人魚。
一點一點的,她移開了手指,斜睨過來。
睫毛像蝴蝶翅膀伸展著,眸中是江南煙雨,春色無邊。
從鼻尖至櫻唇,再至下頜的弧度,是天工造物,在她抬頭的一瞬間,彷彿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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