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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沒有想到,林菁菲會對自己存著這麼深的怨恨,甚至不惜做到這個地步。至於秦玦,就這麼替她擋了災。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眼睫顫動了下,緩緩睜開了眼。
秦玦唇色發白,察覺到腿上傳來的鑽心疼痛,蹙了下眉,瞥見床邊的阮芷音後,聲音有些發啞:「你怎麼樣?」
「我很好。」阮芷音緩了口氣,又道,「你昏迷後,林菁菲就被警察帶走了。」
秦玦傷了腿,又撞到了頭,林菁菲卻只是受了點輕傷。
「嗯。」秦玦輕嗯了聲,帶了些漠不關己的態度。
阮芷音蹙了下眉,繼續道:「我已經給秦湘打了電話,她很快就到。」
秦父做了心臟手術後,身體一直不算太好,前不久,方蔚蘭陪著秦父出國休養。秦湘沒了方蔚蘭的管制,便和同學一起去了北遙,同樣不在嵐橋。
「我幫你請了個護工,就在門外,既然你已經醒了,有什麼事可以叫她。」
之所以留在醫院,是因為秦玦因她才受傷。
方才阮芷音借護士的手機,給程越霖發了訊息,但男人沒有回覆,她也不希望他胡思亂想。
秦玦聞言,眸色沉沉地望向她:「這就要走嗎?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
「秦玦,謝謝你救了我。」阮芷音神色凝重了幾分,視線落在秦玦的腿上,「醫生說你的腿之後還要再做手術,小機率會留些後遺症,我以前陪導師去德國交流時,認識一位對方很擅長做腿部手術的醫生——」
「可是芷音,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秦玦驟然打斷了她的『彌補』。
剛剛醒來的那刻,秦玦甚至是有些慶幸的。就算這條腿好不了,也覺得至少他們之間終於又有了交集。
哪怕是基於可笑的恩情。
阮芷音語氣微沉:「那你想要什麼呢?」
秦玦聞言,面色一滯。
是啊,他想要什麼呢?
她現在過得很好,每次遠遠望著她,都是不加掩飾的輕鬆。越是明白這點,就越能體會到心底無法言說的嫉妒。
「真的,沒可能了嗎?」
喉嚨像是被堵住,沉默良久,才艱難地問出了這一句。
她似乎變得越來越陌生,年少初見時那個靦腆乖巧的女孩,就像是握不住的細沙,逐漸遠離了他。
秦玦再一次意識到,她的壁壘有多麼堅硬。而他,從未打破過。
阮芷音站起身,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是的,沒可能了。」
哪怕秦玦救了她,也不代表兩人之間會有其他可能。說她無情也好,她不會用感情還債。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忍耐片晌,秦玦自嘲開口:「如果當初沒有回國……」
他欲言又止。
阮芷音搖了搖頭:「就算是那樣,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說完,她笑了笑,繼而道:「只要程越霖在,我的終點就是他。」
「他?」秦玦眼眶泛紅,「芷音,你以為當初是誰設計了你回國?你以為程越霖的手腳就很乾淨嗎?如果不是他在背後幫秦志澤,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這些話他從未跟她說過。
因為秦玦明白,即便說了,自己也會在她面前落了下乘。
可是到了現在,他那還會有什麼顧慮。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阮芷音面色微怔。
病房陷入靜謐的沉默。
好一會兒,阮芷音才重新開口:「秦玦,你還記得我為什麼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那年聖誕節,我收到了陳院長寄來的一塊玉佛。」她頓了頓,「我以為,那是你託陳院長寄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