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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紅森沒有插話,等著沈清石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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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石想了想,說:“舉一個我們都能聽懂的例子:上個月,我給夏觴付信用卡的帳單,很大的一個六位數。她買的東西真叫人頭疼。我想您一定最清楚那種感覺。對於一個生意人來說,一天到晚買這樣價效比的東西,簡直是一種犯罪。我當時的感覺,套一句很流行的話,痛並快樂著。我們應該都沒有擺闊的虛榮心,可我就是想都沒想過要去制止她。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讓我們森嚴的原則變得毫無效用,我們還樂此不疲。”
夏紅森點點頭,又問:“那麼不一樣的地方呢?”
“我和夏觴的關係又堅強,又脆弱。因為沒有婚姻,沒有孩子。當有人要抽身的時候,沒有感情以外的任何東西來約束。如果夏觴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幸福了,我決不會設定任何障礙,阻礙她離開,甚至,我可以促成她的離開。當然,如果我覺得不幸福了,我也會走得毫不猶豫。這是您希望看到的,也是您擔心的地方。我沒猜錯您的思路吧?”沈清石的話,讓夏紅森陷入沉默。
作為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可以一直幸福,可又不願意她一直陷在這種邊緣地帶。
夏紅森的沉默,讓沈清石有時間,直面夏紅森嚴峻的臉。她發現,夏觴繼承了她父親斜飛入鬢的細長劍眉和漂亮的鼻子,還有下巴上那道小小的溝壑,當然也包括暴躁的脾氣。不過歲月的磨礪,已經讓夏紅森具備了收放自如的圓滑。
“嗯!留些話題,下次再溝通吧。”夏紅森主動結束了對話。沈清石知道這是一種表達善意的方式。因為埋下了下次再溝通的伏筆。這也是夏紅森力圖改善和她的關係的徵兆,他大概不想讓夏觴成為夾心餅乾。但這個舉動本身也充滿了矛盾。
讓夏紅森這樣的男人搖擺不定的,只能是收藏在內心裡最柔軟處的深情,一種作為父親的深情。
沈清石並不覺得這場談話熬人,因為不是談條件,談利益,而是談一個情字。但這樣的談話也毫無建設性。“情”這種東西,用嘴巴,又怎麼談得清楚呢?
流轉的時光番外篇(五)【罌粟花開】
【她的房子和她】
她的房子坐落在一條長滿法國梧桐的街道旁。幾十年前,這裡車水馬龍,衣香鬢影。如今,喧鬧已經黯然收場,鉛華已經悄然褪盡。人去,樓卻未空。只是,人已經不再是那時的故人了。
誰還記得那些煙花般縹緲的往事,誰還記得那些花一般綻放的身影。或許是爬滿牆的葛藤,或許是巍然兀立的梧桐。又或許是那日漸蕭條的小樓。
她曾聽人提起過,70年前,這房子是某位政商名流金屋藏嬌的地方。
金屋藏嬌——她嗅嗅檀木梳妝檯,聞到了香豔和寂寞。
想著,70年前的某一天,必然有一個女人,在一個慵懶的午後,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眉眼,描摹自己的紅唇。然後會斜倚在貴妃榻上,沉靜地望著。目睹絢麗的夕陽變成斗轉星移,斗轉星移又幻化成了一瞬即逝的朝霞。
赤足踏上暗紅色的地板,飽滿的唇勾起一絲譏嘲。哈!等待?只會讓女人像望夫石般在絕望中風化。
撲上四柱大床,用白嫩的臉頰磨蹭枕頭,戀戀不捨的起身。環顧四周,青蔥般的手指四下指點,像驕傲的的女皇,巡禮自己的疆土,十分威嚴地宣佈:“魏櫻粟的床,魏櫻粟的梳妝檯,魏櫻粟的紅地板,魏櫻粟的大立櫃,魏櫻粟的,都是魏櫻粟的……嗯!全部都是!”
蹦跳著出了臥室,下樓來到客廳。華麗的擺鐘正不知疲倦地揮著鐘擺,拎起旁側的小几上鮮紅的產權證。上面“魏櫻粟”三個字讓她滿意地眯起了貓兒一般的眼。
她決定把它命名為“戰利品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