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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看著水霧升騰一直到身心都有點兒涼,時間長到足以讓我回憶完自我認識白椴以來的十幾二十年人生。每每回顧那個夜晚,我總是覺得很惆悵,想用些什麼傷春悲秋的詩句來描摹那種莫名其妙的哀傷,卻屢試屢敗。
第二天我依約跟郭一臣一起到附院去看白椴,張源果然沒來,至於是不是去相親了我倒沒敢問,不過看郭一臣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八成就是。我跟他在醫院門口買了點兒水果和花,上去一問才知道白椴已經被轉到高幹病房了。
“你說我們今兒會不會碰上白老爺子?”郭一臣突然有點心虛。
“應該不會,他爸忙著呢,沒道理一天到晚在醫院守著兒子。”我說給自己聽,“再說我還沒怕呢你怕什麼?”
“這麼說他爸知道你們倆的事兒了?”郭一臣一聽挺八卦地就靠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怕麼。”我白他一眼。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沒事兒,咱非子賢惠著呢。”郭一臣笑著拍我。
“我日!”我掄手就去劈他腦門兒。
“你知道我不是怕這個。”我看他一眼,郭一臣還沒來得及回答,這當口上袁莉查完房從病房裡出來,見了我就招呼:“夏念非!”
我點點頭:“莉姐,白椴怎麼樣了?”
“還在血液透析呢,全天應用納洛酮和多巴胺。他現在狀況好了點兒,再透個一兩次應該就沒問題了。倒是你,還胃出血不?”
“我沒事兒,吃點兒藥就行了。”我跟她打著哈哈。
“胃上的毛病是富貴病,就得養著,你看你這樣子哪兒像是休養的人啊?你看你這熊貓眼,喲,還有鬍子茬,你才多大啊就跟大叔似的?”袁莉數落我。
“得得得別跟老媽子似的。”我用下巴往白椴病房裡一指,“白椴他爸現在在不?”
“在,我剛想跟你說呢。”袁莉回頭看了一眼,“他爸脾氣大,一早上了,整個住院部逮誰罵誰,就跟白椴那300mg海洛因是我們給扎進去的似的。”
我心一沉,心想不會吧,白駿卿年輕的時候就在我們這一圈兒聲名赫赫,彪悍程度遠在張源他媽之上,白椴都讀高中了還能把他拎回家去跪搓衣板,現在落在他手裡難道還有好的?
“愣什麼呢,咱來探病,又不是來打劫,怕啥。”郭一臣在後面推我,讓我打頭陣,敢情這小子自己也怕。
我不禁回頭瞪他一眼。
“再醜也得見公婆不是。”郭一臣跟一指禪似的在後面戳我,“趕緊的。”
我心裡罵他沒骨氣,卻也沒辦法,只有硬著頭皮進到白椴的病房裡去。
白椴剛透析完回床上躺著,一身乏乏地沒有精神。白駿卿挺直了腰板坐在白椴床頭看參考訊息海臺版,他五官長得深刻嚴肅,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異常冷峻,五十上下的年紀了,給人的感覺卻還無比犀利。他一身的戎裝襯著人也年輕,像是隨時都能抗著槍上陣殺敵似的,一身威嚴肅殺之氣。我跟郭一臣進去時他一見有人來,摘了眼鏡就站起來。
“夏念非?”他爸禮節性地笑笑,“正好,昨天的事還沒謝謝你。”
“沒事,我也就是湊巧跟他那兒過……”我笑一下,自己都覺得不自然。
“行。”白駿卿點點頭,“你們聊著,我上外面去。”他爸從我們身邊走過去,走到郭一臣身邊稍微停了一下,眼神犀利:“你是以前住筒子樓的小孩兒吧?以前在石棚巷總看到你。”
郭一臣眼睛眨了眨:“是,這次聽到白椴出事兒了心裡挺著急就過來看看。”
“治病倒是小事。”白駿卿清清淡淡地應了一句,沒了下文;他又回頭看白椴一眼,“一會兒要是水掛完了,幫忙給按個鈴。”
“知道知道,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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